断笔的尖端正对宋母的喉咙,老太太第一次在这个儿子眼里看见了疯意。
宋闻璟在停尸房门口守了三天三夜。
第四日清晨,保洁推车碾过一张焦黑的纸。
他弯腰捡起是林简兮的器官捐献同意书落款只剩下最后一捺,像一把弯刀,割开他所有伪装。
他忽然想起,她曾说:“如果有一天我先走,把心脏留给你,让你也尝尝被撕开的疼。
”他当时笑她胡说,如今一语成谶。
宋闻璟攥着那张纸,指节泛白,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像被掐住脖子的兽。
第五日,宋氏集团发布讣告:“宋氏少夫人林简兮因意外去世,遗体已火化,骨灰海葬”消息一出,股价暴跌。
华尔街分析师直言:“宠妻人设崩塌,宋氏估值蒸发百亿。
”因为宋闻璟宠妻是出了名,这些年宋家利用宠妻人设,股票也是水涨船高。
在这个时候,宋闻璟失踪了。
有人说看见他深夜在滨江广场,一箱一箱放烟花,烧到天亮。
火光里,他抱。
...
助理的声音从听筒里炸开,混着电流的沙沙声,像一把钝刀割过鼓膜。
宋闻璟的喉结猛地滚动,却发不出半个音节。
他死死攥住手机,手背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把金属机身捏成齑粉。
“说清楚!”三个字,嘶哑得像从火场里滚出来的灰烬。
助理在那头吞了口唾沫,声音发抖:“火场里那具尸体......DNA 报告被人调包。
原始样本显示是女性,但年龄不符,且怀有七周身孕。
夫人......夫人可能根本没登机。
有人在机场曾经拍到疑似她的背影。
”宋闻璟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被无形的手掐住脖颈。
他猛地起身,却因为跪得太久而踉跄,膝盖重重磕在地面,却感觉不到疼。
他死死盯着空盒,眼底血丝炸裂成蛛网。
原来,她连骨灰都不肯留给他。
宋闻璟的车灯划破浓黑,一路疾驰,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利的哭嚎。
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回家,回家就能找到真相。
可。
...
很快就到了婚礼那天。
烫金玫瑰、纯白教堂、红毯铺了整整三百米。
林姣姣穿着高定鱼尾婚纱,裙摆缀满碎钻,每走一步都在众星捧月中闪光。
宋闻璟站在圣坛前,黑色燕尾服贴身剪裁,嘴角噙着温良笑意。
像极了一个等待新娘的深情新郎。
没人看见他西装内袋里的U盘,也没人看见他眼底那层结冰的猩红。
管风琴第一个音符落下,他的耳膜忽然轰鸣。
三年前,同一架琴、同一首《婚礼进行曲》,他牵着林简兮走过三百米的百合红毯。
那天她穿的不是高定,而是他亲手挑的极简缎面婚纱,头纱上坠着一颗他连夜打磨的星形钻石。
她在圣坛前踮脚替他整理领结,小声说:“宋闻璟,你以后要是敢负我,我就把你的名字从户口本上抠掉。
”他笑着回:“那我把命赔给你。
”如今,誓言像被火烤过的玻璃,一碰就碎。
林姣姣拖着鱼尾裙摆缓缓而来,碎钻在灯光下炸出刺眼的光斑。
宋闻璟垂眸。
...
婚礼的残火还未熄灭,宋闻璟已冲回宋家老宅。
大理石地面映出他扭曲的影子,像一头被困的兽,铁门被他徒手掰断,血顺指缝滴落。
“她在哪儿?”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抗拒的狠劲。
宋母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捻着佛珠,眼皮都没抬:“她死了。
”“我不信。
”宋闻璟一步步逼近,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你说过婚礼结束就告诉我!”宋母佛珠断裂,珠子滚了一地:“大逆不道!为了一个死人,你要逼死亲妈?”“我只想要她。
”他抬头,眼底血丝炸裂,“告诉我,她在哪儿!”宋母冷笑:“骨灰都洒海里了,你还想找?”一句话,像刀,剖开他最后的希望。
宋闻璟跪在碎珠上,掌心被硌出血,却感觉不到疼,只觉得心脏被生生掏空。
夜色浓稠,他驱车回到他们曾经的别墅。
指纹锁早已失效,他徒手掰开,掌心划破,血滴在门把上,像开门的祭礼。
屋内漆黑,却处。
...
一句话,像雷,劈得宋闻璟耳鸣。
他僵在原地,掌心的血滴在地板上,开出一朵极小的红花。
良久,他笑了,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嘶哑的呜咽。
“好......好......她活着就好。
”他挂断电话,望向窗外的夜色,眼底燃起疯狂的火。
宋闻璟忽然笑了,笑得喉结滚动,声带沙哑。
“兮兮,这一次,换我追你。
”他一路驱车到机场,抱着空盒,踉跄着冲向改签柜台,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给我一张最近去A市的机票,无论经济舱、货舱、甚至驾驶舱,我要去见她!”柜台小姐被他赤红的眼眶吓得后退半步,却还是颤巍巍地敲键盘:“先生,最快一班是三天后,商务舱......”“三天?”宋闻璟低低地笑,笑声里带着疯狂,“我等不了三天。
”他转身,像一头失控的兽,撞开安检口的围栏。
警报声骤然响起,安保人员蜂拥而上。
他却不管不顾,抱着空盒一路狂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