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气温又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新闻上说,新增中暑人数达到两百人,其中甚至有两名是热射病。
我想起儿子说过现在这台空调制冷不好,便立刻订购了一台全新的给他安装上。
在他回来之前,我就把空调打开,调到合适的温度。
晚餐做了清凉可口的凉拌菜和凉面。
菜都端上桌时,他回来了。
一进门就问我:「妈,怎么那么凉爽,换空调了?」我笑道:「是啊,五千多买的,天气那么热,不买不行,不然你晚上都睡不好,还怎么学习啊。
」他脸色没来由地阴下去。
把手里的书往地上砸。
冷眼瞪我:「一个空调五千,说买就买!你怎么那么败家啊?怪不得我爸跟你离婚!」我的笑容消失。
「天气那么热,我也是为了你好才换的,你怎么能这样跟妈妈说话?」「更何况,我花的是我自己赚的钱,跟你爸有什么关系?」他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
指着窗外的远方:「我爸在。
...
我跟前夫裴志军离婚已有五年。
原因是他瞒着我把我存了十年的备用金偷偷借给他小妹做生意。
不到三个月,他小妹就把我的钱全部败光。
裴志军又瞒着我放话给他小妹,说钱不用还了,让他们不用有负担。
彼时,我的冷饮店因为缺少这笔钱周转,被迫关店。
我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我问他妹妹还钱时,他是怎么呵斥我的。
「我们结婚了,我妹就是你妹,给妹妹花点钱怎么了?你怎么就那么自私?只顾着自己!」「我是家里的老大,理所应当帮衬弟弟妹妹,我怎么把给出去的钱要回来?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是,我知道你委屈,可我们是老大啊,我们不就应该苦一点,让弟弟妹妹过上好日子吗?」于是,我马不停蹄地跟他离了婚。
儿子裴永乐跟我,只有寒暑假才会去他那边玩几天。
一开始一切都很和谐。
后来,儿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三天两头看我不顺眼。
我买阳光玫瑰,。
...
我尝试跟他讲道理。
「你爸是私立学校老师,工资打底八千,有足够的钱给自己装空调,可你知道他为什么下班后还要辛辛苦苦地送外卖吗?」他闷头砸空调,不屑地笑了笑,没说话。
我耐着性子跟他说:「那是因为他弟要结婚了,需要三十万的彩礼钱,他把自己的存款全都寄回去,还差十五万,所以他只能去跑外卖。
」「过去一年他那么辛苦地身兼数职,全都是为了凑钱给他弟结婚。
」「到上个月,听说还差五万,他弟等不起了,让他抓紧时间凑钱,所以他问到我这边来了。
我买房后钱本来就剩得不多,这些钱还要留给你读大学,自然不会借给他。
」他打断我:「我不在乎!我只想我爸不那么辛苦!你现在立刻把钱给他!不然我就热死给你看!」他回屋拿了一条被子裹身上,硬声对我说:「我说到做到!」屋内的温度快速上升。
我被闷出一身汗。
他就更不用说了。
已经热得。
...
在酒店睡得正舒服时,我被邻居打来的电话吵醒。
他说我儿子中暑了,大半夜爬到他家门口求救,现在还在医院里治疗。
我通知裴志军赶去医院。
我到的时候,儿子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
就是脸还红彤彤的,像被火烤过。
见到我,他眼睛发红,倔强地把脸扭过去。
「你来干什么,继续去酒店吹你的空调啊!让我热死算了!」我又气又觉得好笑:「所以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来?」他毫不犹豫地反驳:「谁要你来啊,没有你,我爸会管我,我跟着我爸比跟着你好一百倍一千倍!」我失笑:「从你爸那边赶过来只需要十几分钟,而我从酒店赶过来要半小时,我是通知他后才出发的,现在我都到这里十分钟了,他人都没来,你指望他把你放心上?」话音刚落,裴志军就赶到了。
他穿着一件松垮得看不出原版型的白色背心和一条洗得发白的黑色沙滩裤,头发全部剃掉,整个人看起来。
...
儿子说到做到,当天晚上就回家收拾东西离开。
他只带走自己的复读资料和几件衣服以及必要的身份证件,其他的东西一样都没带走。
离开时,特别硬气地给我放狠话:「除非你帮我爸解决经济问题,否则你就算用八抬大轿接我,我也不会跟你回来!」「就让我在城中村的燥热单间里复读吧,到时候热得什么都学不下,明年考得比今年还要差,说不定连大专的分数线都上不了!最后连一份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只能在工厂里干苦力,人生彻底发烂发臭!」我闷声不吭。
他驻足了几分钟,最终还是提着背包走了。
这是他第二次离家出走。
第一次是三年前。
那时候我听说他小姑有钱了,所以***她还钱。
他爸得知后,气得住院了。
他也跟着着急,逼我撤诉。
我不答应,他就离家出走。
连夜骑着我给他买的自行车往他爸那边去。
怎么劝都不回学校念书。
我着急啊。
怕他赶不上学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