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煜是当朝皇帝的嫡长子,为了历练他,皇帝将其派往西南蛮荒之地。
而沈清梧身为当朝丞相府嫡女,不顾家族劝阻,生生承受了家法九十九鞭,后又在祠堂跪了整整三日,硬是为自己求来这个同行的机会。
她在北地苦寒之城陪伴萧景煜整整三年。
如今他终于得蒙圣眷,即将还朝,不日便将册封太子。
她为他付出的这一切,终于要开花结果。
沈清梧拢了拢身上的斗篷,正要去找萧景煜,忽然瞥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的庶妹沈芊雪。
沈清梧微微蹙眉。
这么晚了,沈芊雪为何独自一人在这?她不是应该在城外的庵堂为祖母祈福吗?沈清梧刚要上前询问,却见沈芊雪忽然眼睛一亮,望向园门方向,脸上绽开笑容。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沈清梧看见一个身影。
正是萧景煜,她倾心相许、付出一切陪伴三年的未婚夫婿。
沈清梧心头一喜,正欲出声,却见沈芊雪快步奔向萧景煜,径直扑。
...
夜色渐深,萧景煜与沈芊雪在庭院中依依惜别,转身朝着沈清梧所住的院落走去。
窗内烛火未熄,一道清瘦的身影投在窗纸上。
萧景煜心中莫名一软。
这三年来,若非沈清梧不离不弃,他未必能熬过北地的苦寒与孤寂。
他抬手轻叩门扉:“清梧,怎的还未歇息?”沈清梧倏然回神,她起身走到门边,深吸一口气,才将门拉开一道缝隙。
萧景煜站在门外,眼中盛着真切的关心。
她怎么也无法将眼前人与方才那个拥着旁人低语温存的身影重叠。
沈清梧索性低下头,避开他的眼神:“无事,只是明日便要进宫面圣,有些紧张罢了。
”萧景煜闻言轻笑,语气带着几分安抚:“不必担忧,父皇一向赏识你。
”他顿了顿,又道:“明日进宫,你可有什么想要的赏赐?你陪我受苦三年,我定当为你求来。
”沈清梧抬眸看他,看见萧景煜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紧张并未逃过她的眼睛。
他在担心她会提出什么。
...
当晚,沈清梧睡得并不安稳。
梦境光怪陆离,尽是北地风雪与今夜庭院中那对相拥的身影。
天未亮时她便醒了,望着头顶精致的纱帐,心中一片空茫。
她想起昨日沈芊雪那番作态,字字句句看似谦卑委屈,实则步步紧逼。
那般低级的话术,萧景煜竟想也未想便信了。
她归家的消息早已传回府中,若沈芊雪真有心将院子还她,何至于等到她人到了门口才惺惺作态?无非是算准了萧景煜会站在她那边,刻意演一出戏,既霸占了院子,又显得她沈清梧咄咄逼人。
思及此,一股深切的悲凉涌上心头。
并非全然因为失去一个院子,而是为自己那三年错付的真心。
清晨,她去向父母请安。
母亲见她眼下乌青,心疼不已,拉着她的手道:“清梧,你原先的院子……暂且委屈你先住在这客院。
府中其他几处宽敞的院落正在修葺扩建,还未完工,待收拾好了,你尽可去挑一处合心意的。
”沈清梧知道这是。
...
沈清梧迎上沈芊雪的目光,手指并未从料子上松开:“巧了,我也很喜欢这匹料子。
”沈芊雪没料到她竟会直接拒绝,一时愣住了,随即委屈地看向萧景煜。
萧景煜看着沈清梧,眉头微蹙。
他印象中的沈清梧,从未在这些小事上如此强硬过:“清梧,一匹料子而已。
芊雪既然喜欢,你便让与她吧。
”沈清梧的目光从沈芊雪写满得意的脸上,缓缓移到萧景煜那张让她感到无比陌生的脸上。
她缓缓松开了手:“既然殿下亲自开口……”“臣女遵命。
”萧景煜看着她低垂的眉眼,心中那点异样的不适感再次浮现。
但却只当她是因方才那匹料子心生不快,便放缓了语气:“不过一匹料子,不必放在心上。
宫里前日新赏了几匹浮光锦和云雾绡,皆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回头我便让下人给你送去,裁几身新衣。
”沈清梧再次行礼。
萧景煜心头莫名一窒,他的目光掠过她素净的脖颈和手腕,想起北地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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