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你爹出事了!”十万大山山脚下,祖父吴大福满脸着急朝山上喊道。
声音穿过层层叠叠的松树林,惊起山脚下正在田间除草的村民纷纷抬头看去。
山上,吴承安正蹲在一处隐蔽的陷阱旁,手里攥着一根细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陷阱中间那几粒谷子。
听到祖父的喊声,他心头猛地一跳,手指不自觉地收紧,绳子勒进掌心也浑然不觉。
“爹不是去服徭役了吗?怎么会出事?”他丢下绳子,再也没有心思守着陷阱,三步并作两步往山下冲。
十岁的身体在陡峭的山路上灵活得像只小鹿,但心里却沉甸甸的像压了块石头。
吴大福站在山脚的老槐树下,粗糙的大手不停地***衣角。
见孙子从山上飞奔下来,他一把抓住吴承安的手,声音沙哑:“这次服徭役是帮助军营加强防御,需要砍伐树木运送回军营。
没想到搬运的时候,另外一人忽然晕倒,你爹为了救那人不慎被砸伤了腿。
”吴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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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二河一看到王员外,蜡黄的脸顿时变得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他强撑着要从床上爬起来,受伤的腿却使不上力,只能徒劳地挥舞着手臂:“王......王员外!我不治了,不需要银子,您......您赶紧离开吧!”屋里众人被吴二河激烈的反应惊住了。
吴承安敏锐地注意到父亲眼中的恐惧比腿伤时更甚,手指死死攥着被角,骨节都泛了白。
这时,大房媳妇赵氏忽然堆起笑脸,快步迎上前去:“哎哟,王员外大驾光临,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呀,来来来,快里面请!”她回头瞪了吴二河一眼,“二弟你这是做什么?王员外能到咱们家是看得起咱们,不管要不要借银子,也没有赶人家走的道理。
”赵氏边说边用袖子擦了擦屋里唯一完好的凳子,殷勤地请王员外坐下。
吴承安看到大伯吴大河站在一旁,嘴唇***了几下,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不自在地整了整洗得发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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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员外那双细长的眼睛紧紧盯着吴承安,见他眉头微蹙似在思索,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这孩子果然不是寻常农家子弟,若是莽撞无知之人,此刻要么吓得发抖,要么就一口回绝了。
可吴承安却在认真权衡利弊,这让王员外心中更加满意。
“唉......”王员外突然长叹一声,脸上伪装的淡然神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愁苦模样。
他重重坐在屋内唯一完好的木凳上,那凳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实不相瞒!”王员外声音低沉,目光扫过屋内众人,最终落在吴承安身上:“请你去府上,其实是为了家中那不成器的逆子。
”屋内众人面面相觑,连一直啜泣的李氏都止住了哭声,疑惑地抬头看向王员外。
吴承安敏锐地注意到,王员外说这话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那玉佩上雕刻着一只憨态可掬的胖娃娃,想必就是他的儿子。
王德发——这位在青山镇呼风唤雨的大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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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承安站在昏暗的土屋里,盯着父亲肿胀发紫的右腿,喉咙里像是堵了块硬石头。
窗外的夕阳透过破旧的窗棂,在泥地上投下一道道斑驳的光影,照得父亲腿上的淤青更加触目惊心。
那肿胀处已经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皮肤紧绷得发亮,仿佛随时会裂开似的。
“爹,疼吗?”他轻声问道,手指悬在半空,不敢触碰那可怕的伤处。
吴二河强撑着摇了摇头,额头上却渗出豆大的汗珠。
这个平日里能扛起两百斤粮食的汉子,此刻连翻个身都疼得直抽气。
“没事,养两天就好......”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阵剧痛袭来,让他猛地咬住了发白的嘴唇。
“小安啊,考虑得怎么样了?”王德发捋着胡须,声音温和得像在问今天天气如何。
他并不着急。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吴承安表现得越沉稳,他越高兴。
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保护好他的儿子。
吴承安感到全屋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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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崎岖的道路上缓缓前行,车轮碾过碎石发出的“咯吱”声在寂静的乡间格外清晰。
吴承安坐在柔软的锦缎坐垫上,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粗布包袱的边缘。
这辆装饰考究的马车对他来说太过陌生,就连车厢内熏香的檀木气味都让他感到些许不适。
王德发满意地看着眼前这个十岁少年恭敬的姿态,捋着胡须笑道:“小安啊,既然你开口问了,那有些事我也不瞒你。
”吴承安微微颔首,目光却透过半开的车帘,望向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
夕阳的余晖将山脊染成金色,像极了父亲劳作归来时背上的汗珠。
“你可知道马千户的性子?”王德发的声音突然压低了几分。
吴承安收回目光,摇了摇头。
他一个乡下孩子,连这些大人物的名号都只是听说过,哪里知道对方的性子。
王德发叹了口气,手指轻轻敲击着紫檀木扶手:“咱们大乾王朝向来重文轻武,武将地位低下,按理说,一个县最多配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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