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畜生道的轮回结束时，我曾向封衍求救。

彼时，他高高在上地质询我：

“知错否？”

我认为我被冤屈，我没错。

我大声说我是被陷害的！

换来的，是一次又一次更不堪的轮回，以及更险恶的折磨。

在第四次饿鬼道轮回后，我服软了。

再遇封衍，我承认是我的错。

我违心地忏悔，不该伤害楚灵，伤害他的心头肉。我恳求他放过我，不要让我再去轮回。

得到的却是封衍的怒斥。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又何必伤害楚灵！”

随之而来的是变本加厉的惩罚。

于是我彻底死心。

第五次轮回后，我再也不去见封衍。

每次轮回结束，我回到地府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奈何桥，静静排队等候下一次轮回。

或许正因如此，封衍才不知道，我其实已经结束九次轮回。

阴风越来越猛，我身体摇摇欲坠，神魂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踉踉跄跄间，我发觉撕咬我神魂的幽魂厉鬼越来越少。

抬头，原来已到转轮殿外。

那是我父转轮王的居所。

只是殿门关闭，我敲门许久也无回应。

疲惫不堪的我终于支撑不住，彻底昏睡过去。

梦里，我还是那快乐无忧的少女。

我见到了面目威严，实则慈爱的父王。

还有疼爱我的娘亲和保护我的兄长。

以及……虽似对我极为不耐，却又处处在意我的封衍。

到底是何时，这一切突然就变了？

是妹妹楚灵逐渐成年，是她看向封衍时，不自然流露出的爱慕，和对我的妒恨。

可惜那时的我，一门心思都在封衍身上。

没有看到楚灵眼中的恶毒。

一切都太迟了。

回不去了！

我在梦里潸然泪下。

这一觉睡了好久，仿佛比一次轮回还久。

等我虚弱地睁开眼，看到的是父王威严冷漠的脸。

和梦中的慈父相比，他此刻的目光中已无丝毫慈爱。

“知错否？”

他开口就是那句我无比熟悉，却又冷漠的话。

接着又是第二句。

“还敢再欺负楚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