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捧月那叫一个急。
她哪儿顾得上劝架,一颗心全拴徐满枝脸蛋上。
万一小***脸毁了,她也完犊子。
于是,她一口气***围观的大爷大妈,慌张道:“我先带妹妹去医院,回头再说,脸比什么都重要。”
“对,对,阿月说得在理。”
“快去吧。”
“可怜见的。”
姜捧月背着徐满枝去了医院。
一进去,她直接送徐满枝去急救病房,自己则满医院跑,动用姜家关系,找到医院的院长。
院长在接几个电话后,也不敢怠慢,亲自调兵遣将,带领一众皮肤科内科外科骨科专家朝病房赶去。
急救室。
徐满枝那叫一个美呀。
她翘着腿,躺床上着啃苹果。
有一说一,70年代的水果真好吃,不像末世,别说鲜活的,水分充足的,便是一口果干也能硬生生掰成十份。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鲜红的苹果。
一咬,汁水爆满口腔。
酸酸甜甜的。
麻耶,太好吃了。
吭哧,吭哧。
啃啃啃。
不管了,遇上美食,先吃个饱。
一个苹果下肚,她感觉肠胃舒泰,浑身每一个细胞沐浴在阳光的海洋里,泡得人懒洋洋的,舒服得想要***。
“我还要吃馒头和小白菜。”
徐满枝一声招呼,身旁的护士就端来了。
在姜捧月扯着姜家大旗,在医院里兴师动众,三令五申后,护士长也怕啊,自然是好吃好喝招呼着小祖宗。
偏偏她还不让人清洗伤口,顶着一头鲜血吃水果,血流到苹果上,她毫不在意,就着血下果子……
嗷。
这一幕看得人头皮发麻,直以为她是饿死鬼投胎。
等护士送来一个大馒头时,徐满枝眼神儿都直了——
〒▽〒。
啊啊啊啊啊,白色的馒头。
馒头耶!
她太稀罕了。
末世的食物,不是过期的,就是难吃到爆炸的流食,像馒头小白菜这种新鲜的食物,她只在老徐嘴里听说过。
又是生平头一次见。
两道菜已经是她“贫穷见识”里,最拿得出手的菜名。
呜呜呜,肿么办,好幸福呦。
她决定了,以后要天天吃馒头和小白菜。
呃……
要够豪横的话,就……顿顿吃!
嗷呜。
徐满枝一边啃馒头,一边用手指捻起一颗小白菜送到嘴里。
呜呜呜。
好吃到流泪。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美味的食物?
幸福感爆裂啊。
!!!
她顶着一脑门的惊叹号,泪水混着血水,流了一行又一行。
吃点血再正常不过了。
末世废土行走,幸存者对身体的掌控力超绝。
一般轻易不流血。
流血就是为了***敌人。
抓一个,干一个。
她正吃得起劲,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像个包一嘴食物的小仓鼠,却被身边小护士拉扯衣角,心里正恼火,抬起一双凶狠的眼……
吧唧。
护士长拿着一盒白斩鸡进来了。
哗啦哗啦。
哈喇子忍不住肆意流淌。
肉???
徐满枝脑子发出爆鸣声。
嗡——
她嗅到肉香,口水吞不停,连血也飚得快了,又擦了擦嘴角的血,傻笑着要下床吃肉,却听到门口姜捧月的大声呵斥。
“你们干什么呢?她是个病人——”
姜捧月一整个要疯的节奏。
她马不停蹄地找人,几乎动用姜家所有人脉,连三个哥哥也被她夺命连环扣,一个个着急忙慌往医院赶。
护士长怎么还给徐满枝吃上了?
徐满枝流着哈喇子,顶着一脑门血和淤青,大踏步下床,在一众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下,一下扑到护士长身前。
她眨巴着伤眼,弱弱道:“我……饿。”
哎呦麻耶。
瞧着她贪吃的模样,瞬间激发护士长的恻隐之心,暗暗唾骂姜家不做人,忙将白斩鸡递上去,温柔叮嘱道:“孩子,你慢慢吃,饿急了,可不兴吃太多。”
“嗯啊。”
徐满枝乖巧可怜的模样,连院长也心生不忍。
“姜捧月同志,你家多久没给她吃饭了?”院长沉声问。
姜捧月:没有啊,我,我也不知道……
一时间,她也揣着一肚子问号,找不到答案。
但下一秒,她瞬间反应过来,拉住院长的手臂,催促道:“院长,你快帮我妹妹看看她的脸,伤得很重,会不会毁容呀?”
要毁,也得等办妥她跟周向群的婚事。
院长立马带着人上去了。
“不要过来,我吃个肉先——”徐满枝动作灵敏,一下蹦上高台,护犊子般地紧紧护着她的鸡。
吭哧,吭哧。
她小口小口吃着,慢慢感受肉在口腔里回荡,新鲜,香甜,比废土的肉虫子好吃一千倍一万倍。
呜呜呜。
世上怎么会有好吃到想原地陨落的美味?
吧唧,她生怕料汁浪费,猛地嗦掉手指上的油脂,嗦得指头发白,干干净净才罢休。
“……”众人。
姜家不做人!
目睹这一幕的所有人,哪怕一句话没说,心中纷纷冒出同样的念头。
姜捧月要炸裂了。
她急得团团转,上前一步道:“你下来,只要你乖乖配合治脸,等你好转,我给你买一百只鸡子。”
一百只???
徐满枝心口信号灯疯狂闪耀。
她回首看向姜捧月,又扫向众人,嗓音冷冷道:“你要言而无信,我就会让你尝尝被人当鸡剐的滋味儿。”
姜捧月原是诱哄的。
但徐满枝一番话出口,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你放心,那么多人看着呢,我还能食言不成?”
一百只鸡,吃不死她,也得肥成猪。
“那行。”
徐满枝跳下高台,然后将鸡放在铝盒里,又盖上盖子,咻的一下,她抬眸,警惕地看向众人,森然一笑:“谁敢动我的肉,我就吃了她!”
呼呼。
一股杀气从她眼神里葳蕤而来。
完全不像玩笑话。
连护士长都被她戾气吓一跳。
她暗想:瞧把这孩子饿的,都要吃人啦。
徐满枝将吃剩的鸡放入抽屉里,这才慢腾腾躺上床,接受医生的治疗。
“捧月,发生什么事儿了?”
“月月,二哥来了。”
“月月,你没事儿吧?”
门口呜啦啦一口气冲进三道身影。
一个身穿青色上衣,黑色长裤的男子,生得高大挺拔,还带着黑框***儿,儒雅中透着俊逸。
一个穿白衬衣,青色长裤,身形稍矮稍胖。
身后男子脸色威严,神情庄重,一看就满是官威。
“大哥,二哥,三哥,你们来了,快来看看小妹,她的脸受伤了,不知道会不会毁容……”姜捧月急急道。
一听说是徐满枝受伤,三人当场变脸。
大哥姜和军不悦道:“你要说是她,我来都懒得来,工作忙着呢,哪有闲工夫看她搁这儿演戏。”
二哥姜慑埋汰:“月月,也就你心善,还管她的屁事儿。”
三哥姜九鹤脸色黑得滴水:“死了,再叫我。”
说完,他转身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