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车回去的路上。

浑身湿透的孟淮昱，看向一旁坐着的顾宁霜。

她脸色苍白，眼底彻底没了往日的光彩。

从前顾宁霜总是很有活力，她就像是有花不完的精力，每天都会神采奕然地跟他聊天，分享各种有趣的事情。

但今天回去的路上，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安静地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

孟淮昱见她这幅样子，内心莫名腾升出几分不安。

到了大院门前，车刚停下，他开口解释：“杨幼薇是急性子，容易冲动。如果我当时不那么回答，她真的会想不开去跳海。”

听到这话，顾宁霜的眼眶一下子湿润了，眼泪随之滚落了下来。

她瓮声瓮气道：“嗯，我知道了。”

孟淮昱看到她哭，心神猛地震荡一瞬。

“以后你生日，我都陪你私下过。我发誓再也不会发生同样的事，好吗？”

“以后再说吧。”顾宁霜回得漫不经心。

他们，没有以后了。

顾宁霜背对着孟淮昱擦干了脸上的泪。

其实今天她哭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孟淮昱，而是想到自己的父母从小把自己照顾的那么好，而自己如今却被一个外人伤害。

难怪爸爸离世后，还惦记着自己。

今天，孟淮昱在那么多人的面前，说爱杨幼薇。

她都没这么难过。

可听到孟淮昱的解释，他只在乎杨幼薇性子急，却丝毫不顾及自己这个妻子是否会难堪……

那一刻，她才明白，自己所谓的尊严，对他不值一提。

回到房间。

顾宁霜正准备去洗漱休息。

孟淮昱忽地拿出一个被彩色礼品纸包着的礼盒递到她的面前。

“今年的生日礼物，生日快乐。”

顾宁霜却没有接。

兴许是出于愧疚，孟淮昱把盒子给她打开：“看看，喜欢吗？”

看着眼前这条红色的掐腰连衣裙。

顾宁霜一时说不出话来，许久才吐出两个字。

“谢谢。”

没有从她脸上看到一贯的欣喜，孟淮昱忍不住问：“是不是不喜欢这个款式？我明天重新买过再送来……”

“不用了，我只是有点累，想休息了。”顾宁霜出声打断道，她心底涌出从未有过的疲惫。

同样的裙子，同样的款式，同样的布料，同样的颜色。

孟淮昱前年给她送过，去年也给她送过，今年还是一样。

顾宁霜记得自己上辈子曾经看到过孟淮昱给杨幼薇买的礼物。

不管是生日，还是七夕节，又或者是不起眼的小纪念日……

都有礼物。

当下时兴的高跟皮鞋。

松下RF-B20的收音机。

还有托人从国外买回来的巧克力……

没有一件是重复的。

顾宁霜知道送礼物的心意不能用价格来衡量，可是孟淮昱连花心思为自己挑选不同的礼物都做不到。

有人说，女人在男人眼中是有不同价值的，他为你花费多少精力多少心思，就证明他有多爱你。

曾经，顾宁霜觉得感情是无价的。

直到看到孟淮昱的区别以待……

她才明白，有了对比，爱情自然就有了价格。

孟淮昱给初恋杨幼薇的是全部的投入，给自己的则是完全的敷衍，自己怎么敢相信他对自己有爱情？

“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定了蛋糕，晚饭我亲自下厨，给你过生日。”孟淮昱又说。

顾宁霜对他所说的，已经没有抱任何期望。

今天是四年来孟淮昱第一次下厨。

要是放在上辈子，顾宁霜见孟淮昱这么为自己忙前忙后，一定会很感动。

而现在的她，心里却木然得没有一丝波澜和触动。

几个小时后，孟淮昱才忙完，端着饭菜从厨房走出来。

“我记得你最喜欢吃西芹，就做了一道西芹清炒虾仁，尝尝。”

顾宁霜听到这话，却并没有动筷子。

“你记错了，我最讨厌吃的就是西芹。”

“你喜欢吃虾仁，而西芹是这道菜的配料，所以每次我都要把西芹挑干净。”

“挑的西芹放在一边，我从来没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