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越涵抱着初初刚推开门,孟阿姨就连忙到了她身边,小心翼翼的将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她说话声音小一些。
初初安静的趴在她怀里,呼吸匀称,烟越涵轻手轻脚把孩子放在沙发,看向孟姨,开口询问,“他回来了?”
孟姨点了点头,回答,“回来两个小时了,好像是医院那边出了什么事。”
说完,孟姨看向了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提醒,“厉先生的心情不太好,太太,您小心点。”
烟越涵神色淡然,摸了摸初初头上细软秀发,交代道:“先把她抱到二楼睡吧。”
孟姨抱起初初,回头看了眼她,叹了口气,走上楼梯。
一楼安静无比,烟越涵站在客厅中,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
其实厉南洲对她还算不错,最起码上次没下死手,要不然她现在站在这里的机会都没有。
想起上次他为了烟沐晴的事,掐着她脖子歇斯底里的模样,她就一阵后怕。
其实烟沐晴出事,也不能全怪她,可厉南洲就是如此以为,甚至烟父烟母,也都把责任推在她的身上。
门被打开。
安静的空间落针可闻,夕阳摇曳的光线错落有致的打在门口处,斜斜照亮在他的身影,忽明忽暗,抬眸,坚挺的鼻尖往下是一张薄情的唇,往上,是一双极具压迫视线的眸。
烟越涵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她小心翼翼踱步,“南洲……”
他勾了勾唇,大步走到沙发处,坐下,对她招了招手,语气温柔,“乖,过来。”
烟越涵听话的伏在他的膝前,柔顺的秀发顺势搭在他的腿,间,任由男人肆意摩挲。
“小清医生今天给我打电话了。”
一句话,顿时让烟越涵不敢呼吸。
她沉默着,等待着接下来的审判。
“当初要不是她,现在躺在医院里的应该是你才对。”
男人沉重的话一字一句的落在她心头,手指穿梭于她的发间,眯了眯眼,“所以,现在是你欠她的,知道吗?”
“我不敢忘。”
烟越涵默默回应。
她一直知道,她占了烟沐晴的位置,如果当时她没有出事,现在厉太太的身份,本应是烟沐晴的。
可这世间的万事,本就如此阴差阳错。
厉南洲很满意她的回答,抬手捏紧她的下颚,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烟越涵的眼睛很漂亮,**的眼眸里有数不完的清澈,但只有他清楚,在这股清澈之下,隐匿着多少***。
“医生说她已经有好转迹象,最多两个月,她就要苏醒,作为她的姐姐,你开心吗?”
开心?
烟越涵笑了。
她的感受向来不重要,只是如果烟沐晴醒了,那么她这个替身,就应该卷铺盖走人,把位置让给她了。
一瞬间,她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
他的指尖滑动,轻拂过她脸颊的肌肤,眸色微暗。
“今天去哪里了?”
他开始日常询问。
烟越涵垂下头,如同背过成千上万遍,一字不漏的回答道:“今天去了店里拍照,关门后去了幼儿园,把初初接回家。”
她的生活规律又无趣,那死板的规矩将她仅仅固定在三点一线,哪里都去不得。
“嗯。”他发出一个单字音节,手掌向上。
她立即晓然,半跪着从包里拿出窃听,递到了男人手里。
自从那次逃跑失败后,厉南洲对她的看管也更变态了。
手指轻松划过,***孔中倒映出男人面孔后立即解锁,就这样,他开始对每一项软件依次检查。
微信,短信,通话记录,甚至连外卖订单的***都一一记录。
烟越涵沉默,面前出现一抹亮光,伴随着质问,“这些通话记录,都是谁?”
“这个187开头的,是学生家长,另外一个是快递。”
“买了什么?”
“初初的画板。”
“男的?”
烟越涵点了点头,她知道,他问的是快递小哥。
厉南洲抿着唇,将那串电话号码复制并发送给自己,让秘书去调查下送快递的人物背景。
随后,他将窃听扔到了固定位置,抬头,“明天给你。”
烟越涵对此早已习惯,在这个家里,她就是一只任人摆布的玩偶。
玩偶,又如何能有社交?
“初初的病好转了吗?”厉南洲继续问道。
一提这件事,烟越涵的心脏仿若被重击,她哑然,良久,嘶哑的嗓音才艰难复述道:“医生说已经好转了很多,但老师说,她还是不能正常跟其他小朋友一起玩耍。”
厉南洲正在抽烟的手指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她马上要醒了,我们得抓紧时间,要个正常的孩子。”
“这是你当年,欠她的。”
又是这个理由。
厉南洲的话她明白,当年,她害得烟沐晴流产,这辈子也无法生育,所以他想要个正常孩子补偿她。
温热的手掌用力,他自然的敞开腿,眼眸微低,暗示性不言而喻。
烟越涵乖巧的伏在他膝前,解开皮带。
窗外的光线缓缓收拢,折射在地面上一条平白的直线。
烟越涵一直都记得他的话,她不配让他俯下身躯讨好,所以,只能让她借助外力。
她一直明白,手指收拢,触碰在衣襟上发出细微声响。
从厉南洲的角度看,可以轻易的看到她头顶的中心,她的头发很多,发根又直又硬,算命的常说,这样的人自尊心强,从不愿意屈人身下,可这特点,却从在烟越涵身上根本看不到。
她好像一直都很顺从他的意思,习惯了他粗鲁的对待,逆来顺受,像一个没有情绪的布娃娃。
情到深处,他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掌愈发用力,来回摩挲间,青筋暴起。
良久,烟越涵抬眸,面颊散发着不同往日的红晕。
“乖。”厉南洲低喃,手指拂过她殷红的唇。
烟越涵接过信号,喉咙微动,咽下那点腥咸。
保姆识趣的将门带上,蹑手蹑脚下楼,伴随着保姆的步伐,门后传来断断续续的吱吱呀呀。
结束后,厉南洲的眸子重新染上清明,毫不留情的将她甩在地上,穿戴整齐。
“我晚上有事,没事别联系我。”
他开口,看着床上的烟越涵,眼底有着浓烈的厌恶。
说完,他转身离开。
沉重的步伐渐行渐远,烟越涵麻木的从床上爬起来,检查下被他弄的伤口,艰难走进了卫生间。
她将耳朵紧紧贴在门上,确定只能听到她清晰的心跳后,她轻车熟路的打开马桶水箱,掏出一个被保鲜膜紧紧缠绕住的窃听。
指尖轻扯,她熟练的摁下开机,在开机瞬间摁下静音,随即打开微信,上面只有一个人。
“赵先生,上次咨询您的离婚案,目前进展怎么样了?”
对面秒回,但态度却有些为难。
“烟**,抱歉,上次你委托给我与厉先生的离婚案,恐怕不能申请下来,你们并未分居等正当理由,尤其是抚养权问题,在法律意义上,您没有收入,很有可能争不过厉先生。”
烟越涵一直都明白。
厉家跟她,简直是天差地别,若初初跟了厉家,最起码衣食无忧,总比跟她一个连大学***都没有的人好。
可初初那种情况,厉南洲会要吗?
烟越涵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指尖轻点,她还是保有最后一丝希望,“麻烦您了,赵律师,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放弃初初的抚养权。”
对方显然有些为难,微信上方一直显示着正在输入中,烟越涵等了很久,对方才发了三个字。
“我尽力。”
看着这三个字,她心理得到些许宽慰。
但她不敢耽误时间,抓紧将保鲜膜缠住窃听,原封不动的放回水箱内。
厉南洲一直不知道她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如果知道了这件事,后果连想都不敢想。
她胆颤心惊的做完这一切,回到床上,似乎又想起什么,爬起来从吊顶上摸下来一片避孕药,没有水,嚼了下直接咽了下去。
这次,她才心安理得的瘫在床上。
烟沐晴五年前出了车祸,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把责任推到她身上,烟沐晴为此还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从厉南洲后续对她的厌恶来看,那一定也是他的孩子。
至于两个人何时搞到一起的,她不愿意想,也懒得去想。
为了能赔给烟沐晴一个健康完整的孩子,厉南洲对她做的事三天三夜都数不过来,烟越涵虽然接受,但也不愿意给他生孩子,为他人做嫁衣。
胃部隐隐作痛,她用手揉了揉依旧不见缓解,想起明天还得去幼儿园给初初拍照,她只好爬起来烧了点水喝了下去。
疼痛伴随着疲倦令她一动也不想动,迷糊间,她睡了过去。
第二天,她抱着初初走进了幼儿园。
初初的自闭症虽然严重,但经过这么多年的治疗,外表与正常孩子没什么差别,只要不跟她说话,就是个正常孩童模样。
把孩子送进班级后,她就在一旁调试着相机,准备给所有人拍毕业照,这时,有个家长见她面善,忍不住前来搭话,“你是过来**的大学生吧。”
烟越涵有些社恐,尤其是这么多年被厉南洲管着,更不知如何与人正常交流,顿了一会才吐字艰难回答道:“不是,我的孩子也在里面。”
“这么年轻就有孩子了?你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啊?”
那家长有些好奇,有着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你今年多大?”
“二十二。”
烟越涵把电池从相机里扣出来又安了回去。
对面家长察觉出她的面色怪异,倒是也没继续追问下去,只是看向她的目光带着几分复杂。
烟越涵知道她心理在想什么,她并不惧怕别人异样目光,但心理总归是不太舒服。
这个年纪的女生,大多数都在校园中肆意奔波着自己前程,怎会早早结婚嫁人生子?
好在此时学生家长已经聚齐,纷纷问着何时开始,烟越涵调试了下相机准备拍照。
忽然间,人群中传出一声暴喝。
一阵阵尖叫怒骂声由远至近,烟越涵看清面前人时,心下一惊。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