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团温热的奶香味让我浑身一僵。
可下一秒,孩子突然从我怀中滑落,重重摔在地上,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刺耳的哭声中,贺云卿冲进来一把推开我。
我踉跄着后退,看着他心疼地抱起孩子。
他看向我眼神复杂至极,虽然没有说话,却仿佛已经说尽了一切。
许棠在一旁哭,“贺少,我只是想让夫人抱抱孩子,谁知道她……”
贺云卿的声音很冷,“阿阮,许棠明天出院,你既然容不下孩子,就先搬去西山别墅住吧……”
我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去修行时本就没带什么行李,如今更是简单,一个行李箱就装完了所有。
我坐在空荡荡的别墅里,从天黑到天亮。
也好,至少不用亲眼看着他们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样子。
记忆像潮水般涌来。
我和贺云卿青梅竹马,结婚八年,是圈里人人称羡的模范夫妻。
那次他被竞争对手下药,和一个女大学生发生了关系。他清醒后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声音都在发抖,“阿阮,我是被算计的!已经给了封口费,她绝不会再出现!”
我信了。
可没多久,这个叫许棠的女人又出现了。她父母意外双亡,找到了谈生意喝醉的贺云卿。第二次了。第一次是意外,那第二次呢?
后来贺云卿去南国出差遭遇地震,是怀着孕的许棠徒手把他从废墟里挖出来的。
救命之恩加上她肚子里的孩子,贺云卿再也甩不开她了。
他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我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贺云卿,要么离婚。”
“要么让她滚蛋。”
“我不离婚!”贺云卿红着眼睛抓住我,“但我必须对她负责……”
他既不愿意离婚,也不愿意让许棠离开。
所以我走了,去三台山清修。直到许棠生下孩子,贺父贺母勒令我必须回来。
我摸出手机,在黑暗里发出那条早就该发的消息。
“离婚吧。”
不到十分钟,门外就传来急促的开门声。
贺云卿冲进来,额头上还挂着汗珠,“阿阮!我不同意离婚!”
我静静坐在沙发上,轻叹了口气,“算了吧,贺云卿,我累了。”
“我说过她永远不会影响我们!”他急得声音都在发抖。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许棠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贺少!孩子刚才摔在地上受了惊吓,发烧了,医生说可能要进ICU!”
贺云卿的表情瞬间变了。
他看看我,又看看手机,最终艰难地开口,
“阿阮,我……我得去看看……”
我望着他仓皇离去的背影,突然笑出了声。
这就是我的婚姻啊,连离婚都要排在别的女人和孩子后面。
我自嘲地勾起嘴角,“快去吧,孩子需要你。”
他匆匆离去,带起的风拂过我的脸颊,就像他从未出现过一般。
我独自坐在黑暗中,泪水无声滑落。
我知道,他或许永远不会娶许棠,但他会一次次被叫走。
这样的日子,如果不离婚,我还能忍受多久呢?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