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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公司表面风平浪静,水下却已是暗流汹涌。

刘立民被带走调查的消息,像一颗炸雷,在小小的部门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但诡异的是,这消息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限制住了,没有立刻扩散到全公司。

总部审计部门的人进出低调,只找了几个关键人物问话,其中包括我。

面对审计,我提供的证据清晰、完整,除了那段录音,还有精心整理的电子账目异常截图、资金流向示意图,甚至还有几封刘立民指示违规操作的工作邮件截图。

当然,是“幸运”地因为系统故障被我“意外”备份下来的。

我态度配合,逻辑清晰,完全是一个偶然发现重大问题、勇敢站出来举报的尽职员工形象。

从审计部门办公室出来,我能感觉到背后那些工位上投来的复杂目光。

恐惧、猜疑、还有一丝垂死的挣扎。

苗丹娜是第一个坐不住的。

午休时间,她把我堵在了茶水间,脸上堆着极不自然的笑,手里端着两杯刚冲好的、昂贵的挂耳咖啡,这可不是她平时会分享的东西。

“欣欣!”

她声音放得极软,带着刻意的亲昵。

“前两天庆功宴上,是姐姐不对,姐姐嘴贱,跟你开玩笑没轻没重的,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她把一杯咖啡塞到我手里,指尖冰凉。

“姐姐知道你受委屈了,刘总那人……哎,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放心,以后在部门里,姐姐肯定罩着你!谁再敢让你干杂活,我第一个不答应!”

我看着她,没接那杯咖啡,只是微微歪了歪头,露出一个困惑的表情。

“丹娜姐,你说什么呢?庆功宴上怎么了?我光顾着紧张刘总让我准备的审计资料了,都没注意听大家开玩笑。”

苗丹娜的笑容僵在脸上。

我继续慢条斯理地说,语气温和得像是在聊天气。

“不过,说到杂活,我倒是想起来,之前帮你整理报销单,好像有张三千多的护肤品发票,抬头开的是会议用品?还有几次招待费,金额好像也对不上报销凭证……嗯,可能是我记错了吧,毕竟我脑子笨,只会贴贴发票。”

苗丹娜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端着咖啡的手抖得厉害,咖啡溅了出来,烫得她倒吸一口冷气,却不敢叫出声。

她看我的眼神,像是第一次认识我这个人,充满了惊骇和恐惧。

我没再看她,转身接水。

有些话,点到即止。恐惧的种子已经种下,让它自己生根发芽,才最折磨人。

“销冠”崔阳的策略则更直接。

下班时,他在公司地下车库拦住了我,脸色阴沉,不再是平时那副眼高于顶的嚣张模样。

“萧欣雨,打开天窗说亮话。”

他压低了声音,带着威胁。

“刘立民是完了,但你别以为就你手里有东西!兔子急了还咬人,你把事情做绝了,对谁都没好处!”

我停下脚步,平静地看着他。

“崔前辈,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我把什么事情做绝了?是把你故意泄露给竞争对手那个底价、导致公司丢单的聊天记录备份了?还是把你虚报差旅费、每次多报的那几百块打车费清单整理出来了?”

崔阳的眼珠子猛地瞪大,像是要脱眶而出,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威胁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变成了一声急促的抽气。

我往前走了一步,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丝冷意。

“对了,你上个月丢的那个大客户,张总那边,我碰巧有个朋友认识他助理。听说,张总对竞争对手提供的‘内部消息’非常满意。你说,如果公司知道,有人为了回扣,里应外合搞垮了自己的项目,会怎么处理?”

崔阳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嘴唇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

他看着我,像看着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我没再理会他,径直走向自己的车。

后视镜里,崔阳还僵在原地,像一尊失败的雕塑。

“笔杆子”文敏才和“技术大牛”庞志强,则试图走怀柔路线。

文敏才给我发了封长长的邮件,痛陈刘立民的罪状,把自己塑造成被压迫的受害者,字里行间暗示他手里也有其他人的“把柄”,愿意和我“信息共享”,共同“整顿部门风气”。

庞志强则在工作群里@我,对我之前做的一个、却被他贬低得一文不值的技术方案突然大加赞赏,称其“极具前瞻性”,并“诚恳”地邀请我“共同深入研究”,想把功劳和关系拉回来。

我看着这些跳梁小丑般的表演,只觉得可笑。

我分别回复了邮件和群消息。

给文敏才:“文老师太谦虚了,您独立完成的那些高质量报告,我可不敢居功。

就是您让我帮忙查资料时,有些引用文献的来源好像有点问题,万一被指出学术不端就不好了,您最好再核对一下。”

在群里回复庞志强:“庞工过奖了。那个方案的基础思路,还是您上次否定的那个草稿呢。可能是您贵人多忘事。至于深入研究,我就不参与了,毕竟我的技术水平,也只会写写简单的自动备份脚本,免得重要资料‘意外’丢失。”

邮件和回复发出后,文敏才和庞志强都彻底消停了。

我能想象到他们对着屏幕,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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