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风推门进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恭敬的笑容，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僵硬。

“陈总监，您找我？”他微微躬着身，姿态放得很低。

“坐。”我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将他那份引以为傲的方案推了过去，“王风，你来公司多久了？”

“回总监，**年了。”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老实回答。

“三年，不算短了。”**在椅背上，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目光锐利地看着他，“这份‘城市之光’的推广方案，是你做的？”

提到方案，王风的眼睛亮了一下，腰杆也挺直了些许：“是的，总监。这个方案我跟了三个多月，从前期市场调研到后期活动策划，都是我一手负责的。我们预计，这次活动能为公司带来至少百分之二十的销售额增长！”

他说得慷慨激昂，仿佛已经看到了庆功宴上的香槟。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他脸上的激动慢慢冷却，变得有些不安。

“想法不错。”我终于开口，声音不带任何情绪，“很有创意，也很……大胆。”

王风的脸上重新浮现出喜色：“谢谢总监夸奖！”

“但是，”我话锋一转，语气沉了下来，“这份方案，在我看来，一文不值。”

王风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总监，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拿起方案，像丢垃圾一样丢在他面前，“你所谓的市场调研，数据来源可靠吗？样本量足够吗？你预测的百分之二十增长，依据是什么？拍脑袋想出来的吗？还有这个活动策划，预算超标了多少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为了博眼球，完全不考虑成本和风险，这就是你做了三个月的成果？”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王风的心上。

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因为我说的，句句属实。这些问题，他自己也清楚，只是抱着侥幸心理，想靠着华丽的辞藻和所谓的“创意”蒙混过关。

“这份方案，拿回去重做。”我下了最后通牒，语气冰冷，“下班前，我要看到一份全新的，有数据支撑，逻辑严谨，可执行性强的方案。做不出来，你知道后果。”

王风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死死地捏着那份被我批得体无完肤的方案，眼神里充满了屈辱和不甘。

“是……总监。”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站起身，狼狈地走出了我的办公室。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这只是第一份“礼物”而已。

临近下班时，林晚晚敲门走了进来，将整理好的会议纪要放在我的桌上。

“老公，弄好了。”她的声音还是那么轻，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我拿起纪要翻了翻，格式标准，字迹清秀，无可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