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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着嫁衣被推下万剑崖，尸骨成刺，桃花替我陪葬，死前立誓让谢氏血脉寸断，
桃花永不开，七日之内，谢氏血脉若不枯竭，我便魂灭幽渊。十年后我从冰棺醒来，
杀我的白月光白发守坟、剜骨为我续命。我亲手把剑刺进他心脏，看他白发染血，
笑着说：「我原谅夭夭，不要谢无宴。」当我转身离开时，发现那株被我诅咒永谢的桃花，
竟在我坟头开了第一朵白花。1我跪在断情崖边，膝盖被碎石硌得生疼，喜袍红得刺目。
谢无宴的剑尖抵在我胸口，冰冷刺骨，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冷冷地说：「阿梨活不了，
只能委屈你了。」我抬眼看他，心里满是愤恨，脸上却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下一瞬，
阿梨伸出那只苍白的手，轻轻一推，我像断线的风筝，直直坠入万剑之中。风如刀割，
剑鸣如潮，我听见自己骨血碎裂的声音，清脆而刺耳。丹田炸开的瞬间，
剧痛让我几乎失去意识。我咬破舌尖，血腥味瞬间灌满口腔，若是有来生，
我定要让你们一个个付出代价。以魂为契，我发下毒誓：凌霄桃花永谢，谢氏血脉寸断。
这是我死前最后的念头。意识开始模糊，眼前浮现出谢无宴那张冷峻的脸。他抱着阿梨，
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而我，却像被丢弃的垃圾，孤零零地躺在崖底。血从我嘴里涌出来，
止都止不住，我想骂人，却只能发出嗬嗬的破风声。剑气还在体内乱窜，撕咬着我的经脉，
我听见自己的心跳越来越慢，生命即将终结。阿梨的声音从崖顶飘下来：「姐姐，
谢谢你成全。」谢无宴的声音紧随其后：「夭夭，来世别再做恶人。」我呸了一口血沫，
恶你大爷，黑暗像潮水涌上来，淹没了所有声音。最后看到的，是崖边那株桃树，
花瓣簌簌落下，像给我送葬的纸钱，红得刺眼。我恨得牙根发痒，却连一丝力气都没有，
意识彻底消散前，我听见自己说：「等着。」风停了，剑鸣也停了，世界安静得可怕，
我死了，又好像没死透。魂灯里那点幽蓝的火苗，是我最后的倔强。
火苗里倒映出谢无宴的脸，我恨不得扑上去撕碎他。可惜现在的我，只剩一缕残魂，
残魂在崖底飘荡，像孤魂野鬼。我看见自己的尸体被剑钉成刺猬，惨不忍睹。
血顺着剑刃滴落，汇成小小的血洼，血洼里倒映出我扭曲的脸，死不瞑目。突然，
血洼泛起涟漪，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丫头，想报仇吗？」我猛地抬头，
看见血洼里浮现出一张模糊的脸。那声音继续说：「以魂为契，可换重来一次。」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哪怕代价是魂飞魄散。血光冲天而起，将我整个吞没，
我怒吼道：「重来一次，我要你们血债血偿！」黑暗深处，传来一声轻笑：「如你所愿。」
血契化作一道赤色印记「啪」地烙在魂灯底座。灯油翻涌，浮起一行小字：「七日之内，
谢氏血脉枯竭，灯主得生；逾期魂灭，永归幽渊。」我伸手想抓住那行字，
指尖却先触到滚烫的药汤，药香钻入鼻腔。榻上红绡帐还没撤，我却清楚记得万剑穿心的疼。
手心冷汗一层，我攥紧桃木剑胚，告诉自己重来是真的。藏剑冢在最北峰，夜雾浓，
我踮脚躲过巡夜弟子，猫腰钻进石门。留影镜悬在石壁，我指尖抚过镜面，
冷光把阿梨那张小脸照得楚楚可怜。那并非易容，
而是长老们用留影镜篡改了所有见过她之人的记忆。我举剑胚，对准镜面狠狠劈下，
镜片炸开，碎渣溅到掌心，血珠滚落，剑胚「嗡」地发出一声低鸣。我撕下袖口，
胡乱缠住伤口，镜子碎了，脸就不会再被换掉。2我提着剑胚直奔议殿，长老们正坐成一排，
案上摆着大红婚书。我跨门槛，声音不高不低：「这婚，我不结了。」谢无宴抬眼，
眉心微蹙：「夭夭，别胡闹。」我把婚书摊在掌心，当众撕成两半，再撕成四半，
纸屑纷纷扬扬。他起身想拉我，我反手攥住一块镜片，在他手背划出一道血线。
血珠立刻冒出来，滴在青石地面，像落下一粒朱砂。我抬眸看他：「疼吗？这只是利息。」
镜子碎渣落在了地上，阿梨在人群后发出一声短促惨叫：「镜子碎了……我的脸！」
她仓皇捂住面颊，指缝间却什么也没有掉落，只有一缕灰白镜光从她指缝里逸散。
殿内顿时炸锅，大长老胡子气得乱颤：「放肆！谢家祖阵‘逆骨镇魂’，以同源剑骨为钥，
每百年须以血脉为引重新唤醒。」「当年你娘献骨镇阵，如今阵眼只剩她的血脉可续，
唯有你与谢无宴成亲，双修同契，借阴阳合籍之力重铸骨钥，否则大阵崩毁，
凌霄宗顷刻覆灭。」「旁系之血亦可镇阵，只是被族谱抹名者，***那一支，
当年正是为此被逐，这婚，不是求你，是要你的命去镇宗门！」大长老最后这句话说完，
殿内瞬间安静。那一瞬间，我指间的碎镜片几乎被捏得更紧。原来母亲留给我的，
不只是一本剑谱，还有整座凌霄宗的命门。剑胚横在我胸前，红光微闪，弟子们后退半步，
窃窃私语。我转身走出议殿，晨风拂过，碎发粘在冷汗里。夜半，
巡夜弟子急传宗主令：祭祖提前，三日后辰时开坛。我捏着魂灯，
灯芯啪地爆出蓝焰：七日之限，被硬生生砍去一半。风小蛮躲在廊柱后，小声喊我：「**，
你真不嫁了？」我点头，把染血的镜片塞给她：「收好，这是证据。」她攥紧镜片，
眼里闪着泪，却用力点头。我回到房间，关上门，窗外桃花初绽，风一吹，花瓣落在案头。
我摊开母亲留下的剑谱，指尖在字迹上摩挲。剑谱最后一页写着：「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慎之。」我撕下那页，折成小方片，塞进剑鞘。烛火跳动，我在铜镜里看自己，脸色发白，
眼神却亮得吓人。我对自己说：「夭夭，这回别再心软。」剑胚横在膝上，
血线沿着木纹渗进去，像给它也添了恨意。六天后，桃花将落，血债将起，夜风鼓窗，
烛影摇红。母亲剑谱最后一页夹藏的泛黄舆图上，「魔域血池」四字朱砂如血。
原本打算六日后孤身拆阵，可留影镜碎裂的刹那，谢无宴眸中杀机寒得刺骨。
只凭一柄桃木剑胚，我拆不了凌霄，既如此，便去借一把最疯的刀。我阖上剑谱，
夜行衣无声覆身，袖口勒紧，桃木剑胚贴着腰，凉得像我此刻的心。凌霄宗到魔域三百里，
我御剑低飞，一路贴着树梢，心里只蹦两个字：快、狠。山脚魔瘴翻涌，我落地，脚尖一点，
溅起一圈灰雾。守门的魔兵红着眼冲来，我抬手亮出剑胚，血槽里还沾着我的血丝。
他们嗅到血腥，反而退半步，魔域规矩：强者为王。我长驱直入，直奔血池。
3沈危就坐在池中央的黑石王座上，玄袍松垮，锁骨钉着三枚锁魂钉，妖得刺眼。他抬眼，
红瞳像淬了火：「小剑仙，夜闯魔域，送命还是送身？」我扬手剑胚划破指尖，血珠悬空，
我龙飞凤舞写下血契：我助他破凌霄大阵，他助我取谢无宴剑骨。字迹血红，在半空扭动。
沈危伸出舌尖，轻轻舔唇，唇色艳得过分。他咬破舌尖，一点赤血弹出，
与我指尖血撞在一起。滋啦一声，血珠交融，爆出暗红魔纹。锁魂钉同时嗡鸣，唰地飞出，
一枚钉入我左锁骨，一枚钉入他右锁骨，骨裂声清脆。他支肘侧躺，指尖绕着锁魂钉尾打圈。
「魔域的子民只认力量，不认新娘，你若想让他们听见‘凌霄’就发抖，
先得让他们看见你在我枕边。」我冷笑：「所以洞房花烛也是一场戏？」他俯身贴近，
在我耳边说道：「戏要做**，血才够真。明日渡劫，你我同袍同穴，若我死，
你陪葬；若你死，我替你杀光凌霄。」说罢咬破自己唇角，将一滴赤血点在我锁骨钉孔，
血珠渗进去，像封缄又似诅咒。我咧嘴笑：「合作愉快。」魔焰顺着锁魂钉爬进经脉，
我咬紧牙关，喉咙里滚出低笑。沈危抬手，指尖按在我渗血的钉尾，轻轻一碾：「别忍，
叫出来。」我偏不，把痛哼咽回肚子，反手握住他手腕：「下一步，怎么走？」
他低笑：「三日后，凌霄祭祖，大阵最弱，你我内外夹击。」契成，魔纹隐入皮肤，
像两条交缠的小蛇。契纹隐入骨血的那一刻，那道苍老的声音忽然贴在我耳边，
像从脚底黑雾中爬上来：「丫头，你得了这条命，就得还一颗金丹，此为返源之契，
凡逆时重生者，终须以丹献祭，魂归天地。」我嗤笑：「左右这条命也是捡的，拿去便拿去。
」锁魂钉在我锁骨里「嗡」地一震，像替我签下了死期。我转身要走，血池外忽传惨叫。
一抹瘦小身影跌进来，侍剑童风小蛮，浑身是血，手里还攥着半截风车。
她扑过来抱我大腿：「主人！救我！」我皱眉，甩腿，她像年糕粘着不放。追兵赶到，
我抬手一剑劈过去，剑风划破领头魔兵喉咙，血喷三尺。沈危挑眉：「小拖油瓶？」
我冷声：「我的人。」一句话，魔兵退散。
风小蛮眼泪鼻涕蹭我衣摆：「我听见他们说要抓我炼魂。」我弯腰，
把她拎起来：「想活就闭嘴，跟上。」她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回程夜风更冷。我御剑，
她缩在我背后，小手死死攥着我腰带，风车不再吱呀。风小蛮小声问：「主人，
咱们真要打凌霄？」我嗤笑：「不是打，是拆。」锁魂钉在锁骨里发热，
像在提醒我：契约已成，没有回头路。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我落在宗门外的小树林。
风小蛮已经睡着，风车挂在她指尖，滴溜溜转。我拔下锁魂钉，血珠滚进草叶，瞬间被吸干，
舔了舔唇，心里却前所未有的稳。三日后，祭祖大典，凌霄宗，等着我。
4我蜷在魔宫最高的飞檐上，把凌霄宗三百里山川缩在一张薄绢。
这是沈危用三百魔兵人皮炼的「幽舆图」，灯火一照，山川脉动便化作血丝在绢上游走。
「北峰观星台，子时换岗，有七息空档。」我指尖蘸了朱砂，点在凌霄祖祠的脊兽上。
沈危贴着我背脊，锁骨锁魂钉在月光下泛青，像两枚冷星。「三百剑修，够拆你半座魔宫。」
他笑道，「夭夭，怕不怕？」我没答，把一滴血弹进幽舆图。血丝骤然暴涨，
瞬间吞没凌霄护山大阵的虚影，像一条被剖开的龙，腹脏毕露。「三日后祭祖，
他们祭的是祖宗，我们祭的是这条龙。」我收起图，转身跃下飞檐。风小蛮蹲在檐角，
怀里抱着一捆连夜削好的桃木签，每根签子都刻了谢氏弟子的生辰。
她仰脸看着我说道：「主人，签子浸了魔血，真能破阵？」我摸摸她发顶，
声音散在夜风里：「能破人心。」沈危在身后低笑，魔气卷起黑雾。三日，
足够让凌霄宗在祭坛上摆好香炉，也足够让我们把每一道阵眼。魔宫今夜张灯结彩，
黑绸为幔，血灯高挂！我踩着鼓点进场，喜服换成赤黑软甲，腰间剑胚贴着肌肤。
沈危倚在王座上，锁骨锁魂钉闪着暗光，他举杯对我挑眉：「小剑仙，今晚过后，
你就是我魔域的尊后！」我嗤笑：「少废话，渡完劫再说！」大典开始，魔气翻涌成漩涡。
我盘膝坐定，掌心贴膝，任由那股冷冽魔气灌入丹田。第一缕魔气入体，刺得经脉发紧，
我咬牙，把疼咽进喉咙，慢慢引导魔气沿任督游走。第二股魔气涌来，丹田滚烫，
汗水瞬间爬满额头，我却不敢停。沈危的声音在旁响起：「放松，别抗拒。」我闭眼，
深吸一口气，将魔气与自身灵力揉在一起。第三股魔气冲进丹海，轰的一声，
雷云自天幕压下。第一道雷劈落，白光刺眼，我抬剑迎上。雷火沿剑身滑入右臂，
皮肤瞬间焦黑，疼得我眼眶充血，却硬生生把雷火逼进经脉。第二道雷紧随而来，
比前一道更粗。我闷哼一声，嘴角溢血，剑胚却握得更紧，沈危的魔气继续灌入，
替我稳住丹海。第三道雷劈下，我整个人被雷光包裹。耳中嗡鸣，眼前发黑，
只剩心跳在胸腔里擂鼓。雷火在体内乱窜，我一点点把它压向右臂，剑胚发出低鸣，
似在替我分担痛楚。雷云未散，一缕青灯幽焰溯着劫雷逆冲而上。谢无宴执灯踏火而来，
灯芯里燃的正是我当日留在断情崖顶的一瓣桃花，追踪至此。他停在祭台边缘，
声音沙哑：「夭夭，跟我回去。」我抬眼看他，眼底只剩冷意。沈危负手立在一旁，
没有插手，像看一出好戏。谢无宴向前一步，剑尖微颤：「别再闹了。」我缓缓起身，
右臂的雷火仍在跳动。我对他开口：「欠我的，该还了。」5第四道心雷尚在劫云深处酝酿，
我却提前一步踏出魔焰。残存的雷意缠绕剑胚，我借的不是完劫之势，而是「天劫未落」
的杀机！他仓促横剑，断念剑与剑胚相撞，火星四溅，咔嚓一声脆响，断念剑断成两截。
我的剑势不减，雷火裹着剑锋，继续向前。谢无宴瞳孔骤缩，想要后退，却已来不及。
剑光闪过，他的左臂齐肩而落，鲜血喷溅，染红了我的裙摆。谢无宴跪倒在地，脸色惨白。
我俯身，用剑尖挑起他下巴，声音低而清晰：「你配？」沈危走上前，递来一方黑帕，
我接过擦去脸上血迹。谢无宴嘴唇颤抖，伸手想抓住我，却只抓住一片衣角。我后退一步，
衣角从他指间滑落。他低声唤我：「夭夭……」我转身，不再看他，雷火渐渐熄灭，
我的右臂焦黑一片，却站得笔直。沈危抬手，替我按住仍在跳动的焦黑右臂：「只熬过三道，
还剩最后一道心雷，你确定今晚结婴？」我吐掉一口血沫，眼底是未散的雷火：「不等了，
今日借雷势杀人。」丹田内，半成形的元婴丹田的裂纹里渗出金红微光，像随时会炸的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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