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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小满站在便利店对面的公交站台，呵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迅速消散。她第三次看表时，便利店的门终于被推开，穿着员工制服的苏雨晴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揉着酸痛的肩膀。
小满迅速低头，假装在包里翻找东西。等她再抬头时，雨晴已经走远，单薄的背影在晨雾中显得格外孤独。小满保持距离跟在后面，直到确认雨晴安全回到公寓才转身离开。
这是本周第三次"偶遇"了。
小满的办公桌上，日历显示着密密麻麻的标记——雨晴的排班表、常去的夜店营业时间、甚至那个叫徐强的男友经常出没的场所。她花了三周时间摸清这些，像个偏执的侦探，又像个隐形的守护天使。
"林总监，十点的提案会议准备好了吗？"助理敲门进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小满合上笔记本，迅速切换回职场精英模式："准备好了，客户资料再检查一遍。"
会议结束后，小满婉拒了同事的午餐邀约，径直走向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厅。从靠窗的位置，她能清楚地看到对面夜店的入口。雨晴今晚应该会来这里——根据她的社交媒体动态判断。
咖啡续到第三杯时，小满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姑妈。
"小满，雨晴最近怎么样？她都不接我电话。"姑妈的声音充满担忧。
小满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她...很好，刚找到一份便利店的工作，很稳定。"
"真的吗？那太好了！"姑妈的声音明亮起来，"我就知道你去看看她会好的。你们小时候那么亲..."
小满含糊地应了几句挂断电话，目光突然锁定在马路对面——雨晴出现了，但不是一个人。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搂着她的腰，两人亲密地走向夜店门口。男人低头说了什么，雨晴笑得花枝乱颤。
小满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咖啡杯。那就是徐强，她在雨晴社交媒体照片上见过无数次的脸。真人比照片更具压迫感，手臂上的纹身在霓虹灯下若隐若现。
晚上十一点，小满还在咖啡厅。服务员已经用异样的眼光看了她好几次，她只好不断点些小食。当雨晴独自踉跄着走出夜店时，小满立刻放下***跟了出去。
雨晴的状态明显不对，走路歪歪斜斜，几次差点撞到路灯。小满保持距离跟在后面，心跳随着雨晴不稳的步伐而加速。转过一个昏暗的街角时，两个醉汉拦住了雨晴的去路。
"小妹妹，一个人啊？"其中一个伸手去摸雨晴的脸。
雨晴试图推开他们，但力气悬殊太大。小满的血一下子冲上头顶，她快步上前。
"晴晴！"她故意大声喊道，"你怎么在这儿？我找了你半天！"
醉汉转过头，打量了一下穿着职业套装的小满，撇撇嘴走开了。小满松了口气，转向雨晴："你没事吧？"
雨晴的眼神从迷茫到震惊再到愤怒："你跟踪我？"
"我...刚好路过。"小满拙劣地撒谎。
"放屁！"雨晴猛地推开她，"你是不是有病啊？整天阴魂不散的！"
小满站在原地，任凭雨晴发泄。骂着骂着，雨晴突然蹲下身子干呕起来。小满赶紧上前扶住她，轻轻拍打她的背部。
"别碰我！"雨晴虚弱地挣扎，但这次力度小了很多。
小满拦了辆出租车，半强迫地把雨晴塞进去。报地址时，雨晴含混不清地嘟囔着另一个地方。
"徐强家..."她靠在车窗上，眼神涣散，"他说今晚...等我..."
小满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你这样子还是回家休息比较好。"
"你管得着吗？"雨晴突然坐直身体，掏出手机，"信不信我现在就叫徐强来接我？他最讨厌别人干涉我们..."
小满沉默了。出租车最终停在了雨晴的公寓楼下。小满付钱时，雨晴已经歪倒在座椅上，半梦半醒。
电梯里，雨晴突然开口："为什么...总是你..."
小满没听清："什么？"
"每次我出丑的时候..."雨晴的声音带着醉意和某种小满读不懂的情绪，"为什么总是你在旁边看着..."
小满的心揪紧了。她想说些什么，但电梯已经到了。扶着雨晴进门，安顿她躺在床上，小满熟练地找出解酒药和矿泉水。
"吃了再睡。"她扶起雨晴的头。
雨晴乖乖吞下药片，突然抓住小满的手腕："你知道吗...徐强说...他说你对我有别的想法..."
小满的手一抖，水洒在床单上："你喝多了。"
"他说...你跟踪我...是因为..."雨晴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变成均匀的呼吸声。
小满轻轻抽出自己的手，拉过被子给雨晴盖上。站在床边，她久久凝视着雨晴的睡颜——卸去浓妆的脸庞如此年轻，甚至还有些稚气。她伸手想拨开雨晴额前的碎发，又在半空中停住，最终只是关了灯，轻手轻脚地带上门离开。
回到自己公寓，小满精疲力尽地倒在沙发上。手机亮起，是同事陈岩的信息：「明天早会要用的方案你还没发我，出什么事了吗？」
小满这才想起被自己完全抛到脑后的工作。她简短回复道歉，打开电脑开始加班。凌晨三点，她终于合上电脑，却没有睡意。
从书柜最底层，她取出一个老旧的饼干盒。里面装满了泛黄的照片和手工小玩意儿——纸折的星星、用毛线编的手链、蜡笔画...全是小时候的雨晴送给她的。最上面是一张照片，十岁的雨晴和十五岁的小满在河边野餐，雨晴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手里举着一个歪歪扭扭的三明治。
小满的指尖轻轻抚过照片上雨晴的脸，一滴眼泪无声地落在相纸上。
第二天午休时间，小满在公司附近的餐厅见到了陈岩。
"你最近很不对劲。"陈岩直截了当地说，"总是心不在焉，加班也少了，这在你这工作狂身上太反常了。"
小满搅动着咖啡："家里有点事。"
"是你那个表妹吧？"陈岩叹了口气，"林小满，我知道你重感情，但她已经成年了，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不能一直这样...投入过度。"
小满抬起头："什么叫"投入过度"？"
"就是..."陈岩斟酌着词句，"你对她已经超出了普通亲戚关心的范畴。我听说你甚至跟踪她去夜店？这...不太健康。"
小满放下咖啡杯，力道有些重："谁告诉你的？"
"公司里有人在传。"陈岩压低声音，"小满，你得小心点。马上要升职考核了，这种闲话对你没好处。"
小满勉强点头，心思却飘到了雨晴身上。她今天下午应该会去便利店上班，那家店附近最近在施工，路灯坏了...
下班后，小满又一次站在了便利店对面的阴影里。雨晴今天看起来精神不错，甚至对顾客微笑。小满感到一丝欣慰，直到徐强的摩托车轰鸣着停在店门口。
隔着玻璃，她看到徐强走进店里，直接到收银台后搂住雨晴的腰。雨晴笑着推他，却被他拉过去亲了一口。然后，像是感应到什么，雨晴突然抬头看向窗外——正好对上小满的视线。
小满僵在原地。雨晴的表情从惊讶变成某种复杂的情绪，然后，几乎是挑衅般地，她主动勾住徐强的脖子，给了他一个深吻。分开时，她的目光依然锁定在小满身上，嘴角带着小满读不懂的笑意。
小满转身离开，胸口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她告诉自己不该有这样的反应，她只是关心表妹的安全而已...只是这样而已。
回到家，小满冲了个冷水澡，试图冲走脑海中那个画面。电话**打断了她的思绪，是一个陌生号码。
"是林小满吗？"一个男声响起，"我是徐强。"
小满的心跳漏了一拍："有什么事？"
"别紧张，"徐强的声音带着戏谑，"就是告诉你一声，以后少管我和晴晴的闲事。她今天都跟我说了，你那些跟踪行为...挺变态的，不是吗？"
小满握紧电话："我只是关心她的安全。"
"关心？"徐强冷笑，"我看是别的吧。听着，晴晴是我的女人，你要是再敢..."
"把电话给她。"小满突然说。
"什么？"
"我说，把电话给雨晴。"小满的声音出奇地冷静，"现在。"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接着传来雨晴犹豫的声音："...小满姐？"
"明天下午三点，"小满一字一句地说，"老地方见。如果你不来，我就去你上班的地方等，去你住的地方等，直到见到你为止。"
不等雨晴回答，她挂断了电话。窗外的月光冷冷地照进来，小满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意识到有些事情，正在向着她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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