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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门铃响了。林珊珊的哭声戛然而止。沈砚舟的手指在她颈侧顿住，
青筋暴起又迅速隐没。我们三人在烛影里凝固成一幅诡异的剪影，
只有门铃的余音在空气里一圈圈扩散。“……谁？”沈砚舟赶紧扶起林珊珊。
他低头整理袖口，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然后转身走向玄关。我拎着刀，下意识跟了两步，
却听见身后“咚”的一声——林珊珊瘫软在地，高跟鞋歪在一边，像被拔掉电池的玩偶。
门开了。走廊的感应灯亮起，照出两张风尘仆仆的脸。他们站在门槛外，目光越过沈砚舟，
直直落向我背后近乎虚脱的林珊珊。“珊珊？”女人先开口。
“你们……”男人终于找回声音，却是对着沈砚舟，“你们对她做了什么？”沈砚舟没回答。
他侧过身，让出通道，夫妇冲上前去将林珊珊扶起。林珊珊微微一愣，“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妇女紧紧抱住林珊珊，“我们当然是来看你的啦！”那个男人却向林珊珊伸出手，
“我和你妈听说你最近傍上一个大款，我和你妈想让你接济接济我们。”【5】“啪！啪！
”两声脆响，林珊珊的巴掌干脆利落地落在她父母脸上。她像个炸毛的猫，
声音尖利得几乎要划破吊灯：“你们两个吸血鬼，还有脸来找我？滚！给我滚出去。
”林母被扇得踉跄一步，口红糊到嘴角，像张裂开的红纸。林父则捂着脸，
眼底闪过一丝愠怒，却很快把那点怒火压成谄媚的笑。“珊珊，别这样，
爸妈也是为你好……”“为我好？”林珊珊冷笑，指尖几乎戳到他们鼻梁，
“三年前我打工供你们赌，两年后你们把我卖给放贷的，现在听说我傍大款，又想来抽血？
做梦！”她越说越激动，抄起餐桌上的冰桶就要砸过去。沈砚舟侧身一步，挡住她手臂，
声音低却带着警告：“够了，别弄脏地板。”林珊珊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
像要把肋骨撑裂。就在这时，林母忽然把目光从她女儿脸上挪开，精准地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像两把秤钩子，带着市井的精明与贪婪。“哟，这位就是沈太太吧？
”她一把拨开林珊珊，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我面前，似乎想拉我又不敢，“长得真体面，
一看就有福气。”林父也凑过来，压低声音，仿佛怕沈砚舟听见：“沈太太，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给我们两百万，我们立刻把珊珊带走，
保证她这辈子不出现在你老公面前，连电话都不打一个。”他伸出两根手指，
在我眼前晃了晃，指甲缝里还沾着烟垢。“两百万，换你婚姻清净，划算。
”我没点头也没摇头。看着我眼神中的冷淡，林母她下意识后撤半步，
又强撑着咧嘴笑：“要是嫌贵，一百八十万也成，我们连夜买火车票——”“闭嘴！
”林珊珊像被踩了尾巴，猛地把母亲拽得转了个圈，抬手又要扇，却被林父一把扣住手腕。
“死丫头，反了你了！”林父青筋暴起，扬手就要回敬她一巴掌。
林珊珊抢先一脚踹在他膝盖，高跟鞋尖像钉子，老人痛得弯腰哀嚎。
“我让你们滚……”她话音未落，林母突然扑上去，揪住她头发往后拽：“白养你了！
今天不拿钱，我们就把你过去那些破事全抖出来！让沈总听听他小情人是怎么……”“嘶啦！
”布帛撕裂的声音打断嘶吼。我低头，看见林母的手因为过于用力，
把林珊珊的旗袍领子扯开半边。林珊珊愣了一秒，随即发出一声困兽般的尖叫，
反手抓住母亲的头发，两个人滚到地毯上，指甲、牙齿、高跟鞋全成了武器。
林父想拉开她们，却被林珊珊一脚蹬在胸口，踉跄坐进餐桌旁的椅子里，
正好撞翻那盘龙井虾仁。瓷盘碎裂，翠绿茶叶混着虾肉溅得到处都是。
沈砚舟垂眼看他袖口沾上的汤汁，皱了皱眉，语气淡得像冰：“都给我滚出去。
”这句话像按了静音键。林父林母合起伙来将林珊珊制服，精明的目光落在沈砚舟身上，
“沈先生，你要是真的喜欢我女儿，这两百万就由你来出吧。”【6】沈砚舟抬手，
从西装内袋抽出支票簿，金属钢笔在指尖旋了半圈，落纸时发出极轻的“沙沙”声。
“二十万。”他撕下支票，两指夹着递到林父面前，语气像在打发两个上门推销的，
“爱要不要。”林父林母对视一眼，眼底的精光迅速换算成得失，二十万比零多，
比两百万少，可眼前这男人显然不是能讨价还价的主。林父双手在裤缝上擦了擦，刚要接，
林母却先一步抢过去，叠了两叠塞进裤子里，笑得眼角挤出褶子：“沈总豪气，
咱们珊珊以后就托付给您。”“滚。”沈砚舟温声补了一句。两人连点头带哈腰往玄关退，
林母还不忘回头朝林珊珊虚虚比了个“电话联系”的手势。门刚拉开一条缝，
走廊感应灯亮起，冷白灯光打在沈砚舟侧脸上。林珊珊扑进沈砚舟的怀里，满是感动，
“砚舟以后我们一起去我父母找不到的地方生活吧。”然而，原本已经离开的林父，
他的脚步突然钉住。他眯起眼，死死盯着沈砚舟的脸，嘴角***，像在记忆中搜寻着什么。
“……是你？”他声音发颤，手指不受控制地指向沈砚舟，“你是杀人犯！
”“三年前有个女人好像就是惨死在你手上！”林母的笑意瞬间凝固，支票从她口袋滑出来，
飘到地板上。她没捡，反而一把攥住林珊珊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走，立刻走，
这钱咱不拿了。”林珊珊被拽得一个趔趄，高跟鞋崴了一下，疼得倒抽气：“发什么疯？
”“他是杀人犯！”林父吼得青筋暴起，口水溅在玄关的壁灯上，“当年报纸登了整版，
那尸体被江水泡得发白——就是他干的。”他扭头冲沈砚舟露出豁了口的黄牙，“沈砚舟，
你以为换了个名，就能洗干净？我老林一辈子忘不了你那双眼睛。”沈砚舟低低笑了一声，
那笑意像冰锥划过玻璃。他弯腰拾起支票，指腹在票面弹了弹，
声音轻得像耳语：“我要真的是杀人犯，又怎么会站在这里呢？”“老人家，
造谣可是要犯法的哟！”林母已经吓得面无人色，死死把林珊珊往门外拖：“珊珊你听话，
这人杀过人，你待在他身边，哪天怎么消失的都没人知道。”她越说越怕，最后几乎嚎出来，
“我们不要钱了，一分钱不要。”林珊珊被拖得踉跄，旗袍下摆撕裂到大腿根。她回头，
目光穿过父母惊惧的扭曲面孔，落在沈砚舟脸上——男人站在玄关灯下，单手插兜。
掉在地上的刀尖反射的光点恰好落在她瞳孔里，像一粒即将引爆的火星。忽然，
林珊珊笑出声来，她一把将自己的父母推得老远。“我就知道，你们肯定是嫌钱太少，
现在竟然敢造谣我我的砚舟。”“赶紧给我滚，不然我立刻报警。”林珊珊话音刚落，
只见林父已经拨通了报警电话，“不用你报，我已经报警了。”【7】很快警察就赶到现场。
“警察同志，就是他。”林父枯枝似的手直戳沈砚舟鼻尖，指甲缝里还沾着刚才撕扯的墙灰，
“三年前滨江路那桩女尸案，我亲眼在通缉栏见过他，烧成灰我都认得。
”两名巡警对视一眼，警帽下的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左侧年纪稍长的***翻开执法记录仪，声音不高，“当年的案子早已结案，
沈砚舟只是被冤枉的，真正的杀人凶手早就已经被绳之以法。”“不可能！
”林母突然扑过来，染着酒红色指甲油的手抓住***袖口，“我老伴不会看错！
那种眼神……”她哆嗦着指向沈砚舟，“你看他笑的样子，绝对杀过人。”沈砚舟微微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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