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上还有方才和沈知凝接吻留下的悸动,身体的变化和热度还未消去。虽只是浅尝辄止,他的身体却有了强烈的反应,七年来,前途尽毁、感情失意,他幽居冷宫无心男女事,这副身子如死了的行尸走肉,今日却如此紧绷,活了过来。他并不是对沈知凝有感觉,只是太久没有过女人...生理反应罢了。...
“看起来周夫人夫妻不睦啊。被伴侣见死不救,滋味如何?”齐熠与周芸贤是朝堂同僚,怎会不知内情,不过是让沈知凝难堪罢了,“你的亲相公都不管你,孤连你的情夫都不是,为什么管你?孤王上过你么,我们没关系吧?”
沈知凝将手攥紧,倔强的抿出一笑,尴尬的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殿下没有上过我,我们没有关系。”
齐熠望见她倔强的不肯令泪珠滚落的神情,一丝烦躁袭上心头,他很快挥去这股情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冷眼望着这个薄情的女人。
“既然周夫人不肯和孤王做,那么孤王还有事,恕不远送。”
“我...是咎由自取,可殿下难道真的相信沈院判他如此淳朴之人,会干出勾结内闱,谋害龙嗣之事么?小时候我发现殿下被后妃下毒气息奄奄,是我父亲照顾你的。真相...真相一点都不重要么...”
“真相重要,你不重要。和你有关的事,皆不重要。”齐熠道:“他是御医。是臣子。孤是少主,他本该医治孤王。”
沈知凝如同哽住,久久难言,熠郎...
“孤王是你最不该求的人,也是最乐见你沈家满门血流成河的场景之人。人的悲喜不能相通,你沈家越惨,孤王便越开心!”齐熠冷冷松了她的下颌,“孤王这么说,你明白了么?”
他的话很直白。她每个字都明白。心脏如被紧紧捏住,痛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当年并不是因为他是少主,才背着中毒发黑的他去父亲医阁的,那时她才七岁,他十一岁。
眼睛里那两颗忍耐已久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是了,她凭什么以为恨她入骨的齐熠会对她伸出援手呢,他从不是以德报怨之人。对他来说,她不过是一个伤害过他的女人罢了,只不过是曾经对他的苦难视若无睹的女人罢了。
甚至于,一切曾经,他以为她只是贪慕他的身份。
曾经自小青梅竹马的情谊,不值一提,她托丫鬟买通冷宫看守往冷宫给他送的药物对他来说也不过是虚情假意打发他罢了,哪怕为了拿到那些药物,她花光了自己的体己,也险些丢了性命,有个御医爹爹,连殉情都不能顺意,她为他疯狂过,后来理智下来,苟命。
“我...听明白了。今日我自不量力,厚颜无耻,对殿下多有打扰,沈知凝告退了...”
沈知凝黯然转身,一步一步在他的视线中离去,无法解救家人的绝望和无力感使每一步都那么艰难,仿佛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走到门畔,方将门板拉开一条缝隙,便听砰一声轻响,门板又合上了,一只修长干净的手按在门板上,将她禁锢在门板和他的身体之间,鼻息间弥漫着他身上幽幽的冷冽清香。
“缺个暖床婢不是玩笑。伺候舒服了,孤考虑帮你父亲一把。”齐熠的嗓音在她项顶响起,“想通了随时过来,孤在你满门抄斩之前,暂住此处,方便监斩。”
沈知凝点头,泪珠在眼眶滚来滚去不肯落下,她如今有的,就只是这一身的尊严了,他也要摧毁,是吧。
齐熠将门板打开,“还不走?”
沈知凝出了内室,身后木门砰一声关起,无情冷漠。
于死牢门处与一名气质温婉的女子相遇,女子披风华贵,御寒帽子压的颇低,叫丫鬟扶着施施然踩雪走来,不得看见容貌。
擦肩时,那丫鬟小声道,“妃子,周家媳妇仿佛是从太子居室出来的,近来京城名媛都知晓太子复宠,不知羞的越发多了!有些人倒是照照镜子啊。”
那被唤妃子的女子眼底一凝,将手轻轻压在婢子手背,温声道:“莫要多言。许是有事求见太子也未可知。不可妄加揣测,平白污了娘子名声。”
沈知凝回首,望见那女子叫丫鬟搀着进了她方才在的那间逼仄的居室。
这位女子便是齐熠的侧妃吧,出冷宫翌日便被齐熠十里红妆纳入东宫的女子。看起来,是个心底良善的好女人。
沈知凝转回身,涩然抿唇,低身进了马车,吩咐丫鬟道:“颖儿,叫车夫带我去我姥爷家一趟,大舅父在朝为二品大员,许是愿意为父亲求情。”
颖儿吩咐了小厮按沈知凝说的办,见沈知凝正正坐在座椅上,轻声道:“夫人,太子殿下不肯帮手么。”
“嗯。不肯。”
“夫人和太子说了吗,那年他被今上冷落,夫人并非有意见死不救,夫人的苦衷,夫人您那时被软禁,因为忧思过重大病一场,后变卖所有首饰,用尽体己钱银叫奴婢买通冷宫看守,给太子送药送餐食之事。”颖儿说。
沈知凝轻轻摇了摇头,“他不肯听。他觉得我如今用得到他了,便虚伪的狡辩起来,和他拉近乎套关系。颖儿,几餐饭食,几颗丸药,他不屑听的。说出来,他必然一句‘你打发要饭的’罢了。”
“夫人...”颖儿见沈知凝明明已经快垮了,却仍旧腰杆笔直的坐在那里,面貌冷静,眼睛里有泪水亦坚强的不肯落下,“夫人莫发愁,舅老爷素日与老爷亲好,下棋钓鱼犹如亲兄弟,老爷没少帮衬打点舅老爷朝里的事,舅老爷家看病用药从没花过银钱。胜似骨肉的情谊,不会不管老爷的。”
“嗯。”沈知凝应了一声,原舅父科考叫人顶了名额,家父多方周转,查明原委,助舅父如期科考,功名高中,稳居要职。可她心里没底,毕竟是今上要亡沈家,谁都不想去触霉头。***居室内。
齐熠待沈知凝走后,坐在桌案后,有些画面挥之不去。
仍记得那年冷宫恶仆棍棒打在他身,他佝偻着伤痕遍布的身体抱着头首,恰逢冷宫外十里长街喜乐震天,宫女趴在宫墙看热闹,沈家长女嫁人了,嫁了新科状元周大人,听说以后周大人会做主大理寺呢,沈大小姐美若天仙,周大人前途似锦,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薄唇上还有方才和沈知凝接吻留下的悸动,身体的变化和热度还未消去。
虽只是浅尝辄止,他的身体却有了强烈的反应,七年来,前途尽毁、感情失意,他幽居冷宫无心男女事,这副身子如死了的行尸走肉,今日却如此紧绷,活了过来。
他并不是对沈知凝有感觉,只是太久没有过女人...生理反应罢了。
也或许是不甘心被女人抛弃,玩她一玩就厌了。
齐熠将手伸进衣襟,触手温热圆润,拿出那颗本该在七年前洞房夜送给沈知凝的夜明珠,那年他外出公差晚归夜晚的画面便窜进了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