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夏看她片刻,温和的说:“您该管好他,喜欢他的事情我不否认,上学那会儿我确实爱慕他,想必您也自豪他在高中时候极其抓眼。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我对他并没有任何感觉。是他一直纠缠我不放。”...
靳母的脸色发白,对于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显然还是难以消化,更加难以去思考,徐斯言的这一番话。
她是一个母亲,跟蒋文媛一样,极其以自己的孩子为傲,即便靳霄再怎么样,小时候再不上进不爱学习,她也从来不觉得靳霄比不上徐斯言什么。
但是现在,她一向喜欢的知夏,一开始和自己儿子在一起的原因,居然只是因为自己儿子像眼前的这一位。
靳母有些接受不了,头都疼了,声音当中充满了不安的情绪,忧心忡忡的说:“斯言,你跟知夏,我还是接受不了,再想想你母亲,你要她怎么接受,她的儿子,跟她的外甥先后娶一个女人?即便你带着知夏出了国,她跟阿霄的曾经,也不可能被抹去。世俗也容不下这事。”
她停下来半天,脑子里蹦出一个词来,她喃喃说:“不行不行,这事太腌臜了。”
人活在世俗中,又怎么能,不顾及世俗?
洒脱跟无拘无束,不能成为不顾家人的遮羞布。
蒋文媛在旁边,偏开头,嘴唇颤抖,一言不发。
徐斯言盯着她说:“妈,你不会再阻止我的,对么?”
“你明知道我来,在这时候跟许知夏牵扯,不就是做给我看的么,我还能说什么,我又能决定得了什么。”蒋文媛的脸上充满了哀戚,蓄起的泪意勉强忍住,声音也充满了疲倦,说,“你爸说的对,我管的住你一时,但管不住你一辈子。”
她似乎是失望透顶,说完话的同时就朝外头走去了,靳母怕她出事,连忙一并跟了出去。
这一走,就看见许知夏就在门口站着,原来并没有离开。
靳母的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她心情太复杂了,最后只是叹着气,转身继续朝蒋文媛的方向追去了。
蒋文媛一直走到医院门口,才突然蹲下来。
靳母过去扶她,听见她自嘲说道:“文希,你听见了吧?你看看这就是我教出来的好儿子,我说的话,是半点听不进去的。许知夏也可以,早些年里,小小年纪她就想勾引斯言,当时我便警惕,留着心眼对她千防万防,没想到我还是没防住她。”
蒋文媛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顺了好半天才说:“斯言还是着了她的道。你说许知夏是不是有本事?一个斯言放不下她,一个靳霄又跟她谈了好几年恋爱,当年靳霄为了让你接受她,跟你僵持了多久?我看这就是狐狸精,专门来祸害咱们儿子的。”
靳母从来不觉得许知夏这孩子有什么不好,心里也不赞同蒋文媛用狐狸精这个词来形容她,许知夏本身算是一个好孩子,乖巧又懂事,什么事都以别人为先,情愿委屈自己。品行没得说。
只是这一会儿,她也没心情替她说话。
许知夏先爱上自家外甥,然后又跟自己儿子在一起,即便她和靳霄已经离婚了,她心里多少还是膈应。
“你回去跟斯言好好谈谈,总会谈出解决事情的办法。”靳母也只能这么劝道。
蒋文媛听了,却苦笑道:“你看看他现在那样子,我又怎么可能劝得住他。”
靳母给她出主意说:“你要不去找知夏谈一谈?”
…
许知夏看着对面的两位长辈,没有率先开口。
很快服务员上了茶,她笑意盈盈的给她们斟好茶,说:“阿姨有话直说就是了。”
蒋文媛问了她对徐斯言的态度。
又很直白的看着她,生怕她要撒谎。
许知夏说:“你放心,我不会跟他不清不楚。”
蒋文媛不客气道:“这样最好。”
许知夏看她片刻,温和的说:“您该管好他,喜欢他的事情我不否认,上学那会儿我确实爱慕他,想必您也自豪他在高中时候极其抓眼。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我对他并没有任何感觉。是他一直纠缠我不放。”
蒋文媛冷声指责道:“如果不是你让他看到机会,他又怎么会来纠缠你。”
许知夏温和依旧:“那可不可以说,是您开始纵容他了,所以他觉得您接受我了,才来纠缠我?”
蒋文媛怒意迸发,皮笑肉不笑说:“你一张伶牙利嘴,我说不过你。”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把您儿子的错,全部推到别人身上。”许知夏说,“我这边不会主动联系他,他要主动,我爱莫能助,得看您的本事了。“
这一番话,说的客客气气,却让蒋文媛心里窝火,许知夏又答应不会主动招惹徐斯言,正事已经聊完了,她没有再和她闲聊的心思,起身就要走了。
反而一直没有插话的靳母开口道:“知夏,你送我一程。”
蒋文媛也知道她大概也有话要跟许知夏说,便先离开了。
许知夏送靳母回去的路上,靳母一直没有开口,但眉心写满愁意,显然是有话要说。大概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许知夏也没有催促。
“斯言这孩子,从小确实优秀。”许久,她才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的确。”
“年轻时候,你跟他一个高中,一个大学,追了他几年?”
“三四年吧。”许知夏坦白。
“选择那所大学,是不是也是因为,他在那个学校?”
靳母的脸色已经沉了几分,伴随着许知夏的一句“嗯”,脸色更加沉了。
“知夏,当年要是我知道,你先喜欢斯言那么久,跟他暧昧那么多年,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同意你和阿霄的。”靳母表情复杂,心情久久平复不下去。
“先不说别的,以后我和文媛两家怎么相处?人都是应该懂得要避嫌,你当初太没有分寸了,斯言没同意你,你就不能跟他身边的朋友有牵扯,更何况是阿霄。他们两兄弟会被说,你落在人家嘴里,也脏了。”
蒋文媛的那句狐狸精,不是刻意,很多人都会这么以为。
好在这事,其他少有长辈清楚。
许知夏说:“抱歉。”
靳母叹口气,“知夏,阿姨真的有些膈应这事,以后你跟阿霄之间,距离千万千万要保持好,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