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季节,雾气浓重,前厅枯败的花草上凝结着冰冷的露珠。
夏锦茵坐在空洞的客厅,双目无神地看着桌上摊开的几份文件。
“茵茵,你听叔叔一句劝,你拿着这些股份也没有用,不如卖了换些钱。
”旁边西装革履的男人语重心长道。
“是啊,叔叔阿姨跟你爸爸都是好朋友,能害你吗?”“你爸妈都已经死了,你一个小姑娘,哪里会管理公司,拿着钱,安心把学上完,后半辈子衣食无忧,这样不好吗?”提到父母,夏锦茵眼眶酸胀,本就红肿的眼睛又蓄满了泪水。
半个月前,爸爸妈妈还答应她,等这个项目结束,就带她出去旅游。
可第二天,她就接到管家的电话,说他们出了车祸,双双葬身火海。
一夜之间,她成了孤儿,家里的公司也成了众人眼中亟待瓜分的肥肉。
这些人打着关心她,为她好的旗号,轮番上阵,劝她签下股权**协议。
夏锦茵眼中噙满泪水,攥着裙子的手指关节用。
...
“没事啊,你跟砚初一起回来,以后阿姨把你当亲生女儿照顾。
”夏锦茵嗯了一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砸在手机上。
她手忙脚乱地去擦,却不小心挂断了电话。
她小心翼翼地抬头,怯怯地看着顾砚初。
顾砚初收回手机,上面的水珠滑落,带着一丝温热滚入在他手心。
他眉心微动:“收拾东西。
”“可以...等两天吗?”夏锦茵试探地开口,不安地咬着唇瓣:“一天...也可以。
”她声音温软,语速很慢。
“明天...是我***生日......”她仰起脸,大颗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滚落。
顾砚初胸口莫名一滞:“后天上午十点,我来接你。
”他顿了顿,补充道:“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夏锦茵乖巧地点头,还想再说什么,他已经转身走了出去。
第二天,夏锦茵早早地起床,做了一个巧克力蛋糕。
刚打包好,陈嫂便进来说,顾先生在外面等她。
夏锦茵换了身素净的。
...
多少年了,他们从来没见过顾总在工作时走神。
“顾总?您在听吗?”“在。
”顾砚初给出回应,却没有下达指令。
于是电话那头又继续说:“夏氏这个项目利润可观,公司两位负责人出事,加之之前的项目爆出问题,现在不少人都盯着这块肥肉。
”“京元不参与。
”顾砚初淡声说。
车窗外,夏锦茵已经包扎好了花束,潭哲付了钱,两人往这边走过来。
“等我下一步指示。
”挂断电话,顾砚初上眼睛小憩。
车门打开,浓郁的茉莉花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顾砚初眉头舒展了些,指关节抵着太阳穴,轻轻揉按。
夏锦茵上了车,原本想跟他说句谢谢,看见他在休息,便没说话。
他好像挺很忙,一路上都在打电话。
想到这,夏锦茵忍不住偷偷看了他一眼,却猝不及防地撞上他看过来的视线。
那眼神疏离、淡漠,带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夏锦茵抱着花束的手下意识地一颤,小声嗫喏:“谢谢你。
”顾。
...
话说出口的瞬间,顾砚初表情微怔了一瞬。
从到这开始,夏锦茵脸上的泪便没停过,像是永远也流不尽似的。
她吃得很慢,很长时间才把蛋糕吃完。
到了该离开的时候,她踉跄地站起来,用手温柔地摸了摸冰凉的墓碑。
嘴角努力扬起一抹笑容:“妈妈,我帮你许愿了,晚上记得来梦里看我哦。
”回到车上,谭哲立刻把车里备着的过敏药给了顾砚初。
他跟着顾砚初快五年,深知他向来不会因为顾虑什么而勉强自己。
这次破例,或许是因为夏锦茵的父母刚去世。
回程路上,夏锦茵情绪低落,在车上沉沉睡去。
车子停下时,她定的闹钟刚好响起,她猛地一颤,揉着眼睛慌忙关掉。
“抱歉……顾先生,今天谢谢您。
”刚睡醒的声音带着温软的鼻音,她迷迷糊糊地下车,对着车子的方向认认真真鞠了一躬,乖巧的像是刚放学的小朋友。
顾砚初微微颔首,印象中两人的年龄差距,似乎并没有那么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