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守着……”“……玉玺……找到了……案下暗格……”断断续续的话语如同碎片,拼凑出模糊的轮廓。
……玉玺也找到了……他知道了水牢是人为陷阱……他……在发怒……身体沉重得像灌了铅,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后背的伤口,带来绵密的刺痛。
就在这昏沉与痛楚的边界,一股极其霸道、极其熟悉、带着致命诱惑力的香气,如同攻城掠地的军队,蛮横地钻入了我的鼻腔!烤鸭!是八宝填鸭那油亮酥脆、混合着香料和蜂蜜甜香的、独一无二的味道!这味道像一把钩子,猛地勾住了我沉沦的意识,强行将我往现实拖拽。
胃部诚实地发出一阵空虚的鸣叫,甚至压过了伤口的疼痛。
眼皮沉重地掀开一条缝。
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凤仪宫寝殿顶部的织金承尘。
身上盖着柔软温暖的锦被。
后背的疼痛依旧,但已被仔细包扎过,传来药膏清凉的触感。
然后,我的目。
...
他向我伸出了另一只空着的手。
掌心向上,托着那方温润的白玉御玺。
没有言语。
一个动作,已胜过千言万语。
殿内死寂。
所有大臣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在帝后之间、在玉玺与虎符之间惊疑不定地逡巡。
我迎着他的目光,唇角缓缓向上弯起一个极其细微的弧度。
握着虎符的手,同样伸出,掌心向上,稳稳地托住了那半枚象征着沈家军权的玄铁符印。
两方印玺,一白一黑,一温一寒,分别被帝后托在掌心。
然后,在满朝文武惊骇欲绝、几乎要夺眶而出的目光注视下——萧彻托着玉玺的手,沉稳而坚定地,缓缓向前递出,越过那不足一尺的距离,将那方象征着天命所归、至高无上的羊脂白玉御玺,轻轻放在了——我托着虎符的掌心之上!冰冷温润的玉玺,压在了坚硬冰冷的虎符之上!与此同时!我的手臂亦在同一时间向前递出!托着虎符的手掌,稳稳地、毫无迟疑地,将那块沉甸甸、带着。
...
他死死地盯着我,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此刻精彩纷呈,由红转青,再由青转黑。
那紧抿的薄唇,最终只挤出两个冰冷如刀的字:“回宫!”他猛地松开扶住我的手,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山芋,转身大步流星地朝内宫走去,玄黑的衮服袍袖带起一阵冷风,背影挺拔依旧,却莫名透着一股子……气急败坏的仓惶?阳光暖暖地洒在宫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