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不知道在说什么。
林宴眼底笼着淡淡的青色,烦躁的揉了揉眉心。
看到我后,林宴眉眼温和了几分。
「夏夏。」
「沈甜不会出现在我身边了。」
「我们没必要非......」我避开他的手,开门见山。
「林宴,那是你留给我的退路。」
「你说过的。」
我将离婚协议推到桌子上。
他冷白的手指死死地攥着我的手腕,仿佛只要他不松手,就能一直留住我。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我想走,你都会放我走。」
「不,不可以,时夏,你不可以离开我。」
他那时十分自信狂妄,所以才会在时夏最爱他的时候,送给她一份离婚协议。
他有私心,他用那份协议给沈甜留了机会。
他笃定,时夏永远不会离开他。
可现在,他几乎要抓不住她了,仿佛只要他一松手,他就会彻底失去她。
我看着他,「林宴,我疼。」
林宴愣了一下,看着我的胳膊,那青紫的指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他松开我,跪在地上,无助地捂着脸,眼泪砸在地上。
「对不起。」
「时夏,对不起。」
眼前的时夏和七年前的时夏重叠。
太久了,太久了,久到他都要忘了,如今眼前这个姑娘是他曾经连骂一句都要后悔半天的人。
她那稚嫩的脸庞和如今冷淡的神情重叠。
两个人仿佛都回到了那个雨夜。
「哥哥,我疼。」
他一瘸一拐地背着我走了六公里去医院。
她高烧,浑身滚烫,退烧药也不管用。
她说她疼,全身都疼。
「时夏,不许睡觉。」
那时候,我是他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他说他不能失去我。
他承受不了。
那路难走,遥远又崎岖。
少年瘦弱的肩膀撑起原本要落在我身上的风雨。
他红着眼,一遍遍哀声恳求我。
「夏夏,我求你,我不能没有你。
你再撑一撑,林宴不能没有时夏。」
我和他仿佛那一生的风雨都在那一程了。
那程过后,再也没有林宴和时夏了。
他被林家认回去,成了掌权者。
我是他那段艰辛回忆的唯一见证。
没了我,没人知道他生活在贫民窟,窘迫生活。
他终于可以顺理成章的和那段回忆做切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