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降落在南美最南端的乌斯怀亚旧机场。
螺旋桨卷起漫天雪尘,像一场提前到来的审判。
宋闻璟抱着林简兮走下舷梯,脚下是湿冷的钢板,头顶是灰得发亮的极地天空。
他只带了两件行李。
一只黑色皮箱,里面是林简兮的护照与药物;一只骨灰盒,空的,却成了他最后的固执。
这样他就可以欺骗自己。
机场出口,宋家的私人飞机早已等候。
舱门打开,宋母披着貂裘站在舷梯顶端,目光像冰锥。
“逆子,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宋闻璟把林简兮护在身后,声音沙哑却平静:“母亲,我带她回家。”
宋母冷笑:“回家?宋家什么时候成了藏-污-纳-垢的地方?”她抬手,身后保镖立刻上前,枪口黑洞洞对准林简兮。
宋闻璟眸色一沉,侧身挡住枪口:“谁敢动她,我要谁陪葬。”
宋母怒极反笑:“好啊,翅膀硬了。
既然你要带她走,那就按家规来,九十九棍,一棍不少。”
空气瞬间凝固,雪粒打在脸颊,像细小的刀。
乌斯怀亚郊外的宋家老宅,祠堂改成的刑堂。
屋顶是百年原木,梁上悬着铁链,铁链末端是血迹斑斑的檀木棍。
宋母端坐主位,手边一盏茶,茶香混着血腥味。
宋闻璟跪在青砖地上,背脊挺直,像一柄不肯折断的剑。
第一棍落下,闷响炸开。
木棍抽在背上,皮肉瞬间绽开,血珠溅在青砖,像开在雪地里的***。
第二棍、第三棍......每一棍都比前一棍重,每一声闷响都伴着骨头碎裂的错觉。
到第二十棍时,宋闻璟的背已血肉模糊,汗水顺着下颌滴落,砸进血泊。
他却一声不吭,只是死死攥着拳,指甲嵌进掌心。
第四十五棍落下时,宋闻璟眼前发黑。
他看见那场暴雨。
林简兮跪在宋家花园的碎石路上,烈日灼背,四个小时。
她膝盖的血渗进泥土,汗水湿透病号服,却倔强地挺直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