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是细心体贴的,有他在,的确为她抹掉了很多不愉快。江祈宁含笑点点头,正欲说什么,忽然一阵寒风出来,周宴掩唇轻咳了几声。“外面风大,进去说吧。”江祈宁眉心微蹙,面上的关切真情实意。...
“子嗣?”
江祈宁无意识蹙起眉心,看着他,神色难堪道:“姐夫,你我二人曾经答应过姐姐,只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一同抚养念儿与平儿长大。”
她从前就无法接受周宴,更不用说此时周渡竟然回来了。
在她心里,周宴始终是一个温和有礼的亲人。
周宴脸上的笑淡了些,改变了话锋:“你放心,只要你自己不愿,那我便不会做什么,不过……是同住一间屋子,应付一下母亲。”
他的话适当停下,江祈宁心里适当松了一口气。
思虑许久,她才轻了点头:“那等会儿我命人去添床新的被褥。”
周晏掩下眸色异色,勾唇笑了笑,又同她叮嘱了两句,才起身离开。
他方才走,愿儿便迫不及待跑了进来,笑着问:“夫人可是要同侯爷一起就寝?”
江祈宁了了应了一句。
“夫人终于肯接纳侯爷了!”愿儿兴高采烈道:“奴婢从前便觉得侯爷比二爷稳重多了……”
“愿儿,日后这般惹人非议之事,莫要再肆意谈论了。”
江祈宁抬手揉了揉眉心,让愿儿离开后,才来到铜镜前,细细察看自己唇角被咬破的伤口。
也是周宴离开后,她才堪堪恍过神,这冬日里哪里来的蚊虫……
到了午时,江祈宁也没什么胃口,刚想推了膳食,门外便传来了两道稚嫩的童声:“母亲!”
她瞧着这两个可爱小人儿,眼里顿时露出笑意:“念儿同平儿怎么来了?”
“我同弟弟来陪母亲用膳。”
两个小家伙一向乖巧,用膳时,也是将江祈宁逗的嘴角一直挂有笑意。
“晚上母亲可是也要去祖母那里用膳?”
念儿一边捧着碗,一边歪头看着她,期待地说:“母亲就同我和弟弟一起去吧!”
江祈宁原本想拒绝,因为老夫人实在不够待见她,但在下一刻,就听平儿缓缓地说:“阿叔也会去见祖母,我还给阿叔准备了份礼呢,想要阿叔教我武功!”
“夫人,二爷带着沈姑娘来了。”
不等她开口,周渡人便先一步到了,而他身边则跟着一位衣着白裙的女子。
江祈宁似有若无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一袭白衣,眉眼自带怜弱之情,肌肤胜雪,一眼便是个嫩娇人儿。
或许察觉到她的目光,沈心月朝她微微欠身行礼,轻声道:“给嫂嫂问安。”
她此言一出,江祈宁微微拧了下眉,并未应声,只言:“你总归在侯府只是一个借宿人,于情于理都该唤我一声夫人。”
难听的话她未说出,沈心月便红了眼眶,不知所措看向周渡:“阿渡,我不懂规矩,这可如何是好?”
江祈宁并未出声制止她,只是微微垂目,勾了勾唇,亦有几分兴趣等着周渡回答。
都是女子,她又怎看不穿这沈心月的心思。
周渡脸色不算好,目光落在她脸上,许久,才从容开口:“嫂嫂说的也不错,这侯府中最是注重规矩二字,心月还是称呼嫂嫂为夫人好。”
“我……”
沈心月张了张唇,最终还是乖巧再次行了一礼:“给夫人问安。”
“嗯。”
江祈宁淡淡看了她一眼,神情专注喂着身旁的稚儿吃饭,心里却有了想法。
她并未让沈心月起身,沈心月便只能欠着身子,楚楚可怜看向周渡。
许久,周渡才微微蹙眉,示意让沈心月起来。
沈心月这才露出几分羞怯笑意,缓缓起身。
江祈宁不动声色瞥了他们二人一眼,神色微冷道:“小叔今日携姑娘来寻我一个妇人有何事?”
“今夜我要同阿渡去见老夫人,规矩礼仪总是不太懂的,还望夫人能够多教我些。”
沈心月话音刚落,念儿便迫不及待笑着问周渡:“阿叔,这可是以后的阿婶?”
稚儿察觉不出屋内人们神情的异色,弯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继续道:“阿婶长的可真漂亮!”
沈心月有意抬眸看向一旁的周渡。
可周渡的目光却始终落在情绪不明的江祈宁身上,眉心拧紧,却并未有出声解释的意思。
他之所以带着沈心月回来,不过是沈心月救过他一命,他知恩图报,答应沈心月带她回来寻家人罢了。
但这件事不过是他的私事,左右没必要与这风情女子解释。
许久也很等到他出声,江祈宁淡笑一声:“姑娘要学什么,府中都有嬷嬷,让二爷去挑选就好,我还有事,就不相送了。”
她的逐客令已经够明显,周渡望着她淡漠的神情,微眯了眯眼眸,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未言。
等到他们二人离开,江祈宁便让奶嬷嬷带着两个孩子先回去了,她笑着和念儿摆了摆手,转身之后,脸上的笑才淡了下来,同愿儿说:“晚上我要带着念儿和平儿去给母亲问安,给母亲挑份礼。”
说完这句,在愿儿惊讶的目光下,她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缓缓又道:“日后二爷再来,都只管说我身子不适,帮我推了。”
她就是这几日笑脸给多了周渡,竟真当那女子带到了她面前作威作福。
这狗男人不是喜欢同她在人前装正经,那她偏要让他在人前露出马脚来!
既想同她苟且,还想要名声,哪来那么多的好事儿都让他占了。
她就是要让周渡担上觊嫂的名声!
夜晚降临,江祈宁牵着一双儿女到老夫人院中时,周渡同沈心月已经在了。
沈心月陪在老夫人身边,将老夫人逗得开怀大笑,见到江祈宁后,老夫人脸上的笑慢慢冷下,面色严肃道:“想见你一面倒是难,还得念儿同你说。”
江祈宁将错一一应下,模样甚是乖巧,老夫人这才罢休,重新同沈心月逗乐。
瞧着她们其乐融融的模样,江祈宁眸光微敛,静静退到一旁,寻着周渡的目光。
然而她刚回头,就迎上了对面周渡那双漆黑的眸子。
他亦是在瞧她。
两人四目相视,谁都不曾移开视线。
周渡的眸中装作一片平静,而江祈宁的目光却是闪烁,同他弯了弯唇。
又是当着众人的面勾引他……当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周渡率先垂下眼帘,不再去看她笑盈盈的眼睛,可心口他却愈发憋闷,索性借口转身出了屋子。
而在他转身之际,恰巧遇见了正匆匆而来的周宴。
周渡神色微怔,掩下眸子异色后,语气平淡唤他:“兄长……”
“夫君。”
他的话被身后一道轻快的女声所打断,回头就见,江祈宁笑意盈盈走到了周宴身边。
那模样完全看不出,上一刻……她还在勾着他。
周渡停在了原地,有意看着江祈宁对待周宴的一举一动。
他想知晓这水性杨花的女子到底是多会装。
“夫君今夜怎过来了?”
江祈宁贴心为周宴整理好衣领,然后任由周宴牵起她的手,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
“听说你来母亲这里了,正巧外面的事忙完,便过来了。”
周宴望着她淡静乖巧的模样,喉间微动,觉得有些干涩,又注意到周渡的目光,便抬手为她拢去了耳边的碎发,笑道:“下次等我回来,一同再来见母亲就好。”
他一向是细心体贴的,有他在,的确为她抹掉了很多不愉快。
江祈宁含笑点点头,正欲说什么,忽然一阵寒风出来,周宴掩唇轻咳了几声。
“外面风大,进去说吧。”江祈宁眉心微蹙,面上的关切真情实意。
“无碍,老毛病罢了。”
周宴又轻咳了几声,正要同她进到屋内,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不冷不淡的声音。
“嫂嫂当真是够关心兄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