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二十年春,先帝驾崩,太子周景珩继位。
苏沉璧从肩伤中痊愈不久,便身着皇后朝服,在百官朝贺中步入太和殿。
九凤冠沉重异常,每走一步,珠帘晃动间都能看到殿下跪拜的群臣。
而在最前排,苏玉瑶一身素服,低头掩饰眼中的怨毒。
"众卿平身。
"周景珩——现在该称皇上了——声音沉稳有力。
苏沉璧站在他身侧,目光扫过满朝文武。
刘家、王家的党羽已基本清除,但朝堂上仍有不少潜在敌人。
尤其是站在文官首位的林丞相,看似恭敬,眼中却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这位太后的亲哥哥,前世可没少推波助澜。
礼成后,苏沉璧回到新安排的凤仪宫。
这里比东宫宽敞许多,却也冷清许多。
周景珩登基后便忙于政务,常常通宵达旦,她已经三日未与他单独相处了。
"娘娘,太后派人来了。
"青桃轻声禀报。
苏沉璧整了整衣冠:"宣。
"来的是太后身边的孙嬷嬷,一脸倨傲:"太后懿旨。
...
冷宫第三日,阴雨绵绵。
苏沉璧蜷缩在静心苑漏雨的屋檐下,数着雨滴敲打青石的声音。
三天了,周景珩承诺的"三日后"已经到了最后期限,可冷宫外依旧寂静如死。
"信他这一次",她说得轻巧,可心底那根刺却越扎越深。
前世的记忆如附骨之疽,每每在她想要相信时跳出来嘲笑她的天真。
"哗啦——"一阵狂风掀开了本就摇摇欲坠的窗板,雨水泼洒进来。
苏沉璧匆忙去关窗,却在窗棂缝隙中发现一块松动的砖石。
出于本能的好奇,她用手指抠了抠。
"咔嗒。
"砖石脱落,露出后面一个暗格。
里面放着一个生锈的铁盒。
苏沉璧心跳加速。
冷宫中怎会有此物?她小心取出铁盒,拂去上面的灰尘。
盒盖上刻着一朵兰花——与母亲玉佩上的纹样一模一样!手微微发抖,她掀开盒盖。
里面是一封泛黄的信笺和一块染血的衣料。
信上的字迹已经模糊,"冯氏与南疆往来密谋...毒杀先帝.。
...
暴雨连下了三日。
苏沉璧站在凤仪宫的窗前,望着檐下成串的雨帘。
冷宫归来已半月有余,朝堂上的血雨腥风也逐渐平息。
太后被赐鸩酒,苏玉瑶悬梁自尽,继母王氏在流放途中投河...前世所有害她之人,皆已得到报应。
她该高兴的,可心中却空落落的,像是一场大戏落幕后的寂寥。
"娘娘,皇上驾到。
"青桃轻声禀报。
苏沉璧转身,见周景珩一身常服立于殿中,肩头还带着雨水的湿气。
自那夜太和殿分别后,他们虽日日相见,却始终隔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薄纱。
"皇上。
"她福了福身。
周景珩挥手屏退左右:"陪朕走走吧。
"雨势已小,两人共撑一把油纸伞,漫步在***的青石小径上。
雨中的花草格外鲜亮,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香。
"冯家余党已全部肃清。
"周景珩突然开口,"你父亲的官职,朕打算恢复。
"苏沉璧微微一怔。
父亲苏明远因继母之事被牵连贬官,她本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