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亿,帮我看住时深,拜托了。
」蒋清柠的眉宇间似有愁容,好像真的为霍时深对她的一往情深而苦恼。
我却知道她是装的。
她心里美着呢。
这一出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的剧,已经演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钟小姐,我知道你对我有怨,但我和时深……到底是多年的情分了,他难走出来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不愿再和她虚与委蛇,推了推面前的咖啡杯,摊手打断:「再加五千万,我帮你看住他。
」她愣在原地,有一种被戴上高帽摘不下来的窘迫。
僵持了五分钟,蒋清柠咬着牙,又签下了一张五千万的支票。
我点了点头,把请柬和一亿五千万的支票都塞进提包:「放心吧,蒋小姐。
」「祝你和时深哥哥幸福,钟小姐。
」她拉住我的手腕,脸上又挂上了恰到好处的「真心」。
时深哥哥。
我的思绪不禁跟着飘远。
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是在我和。
...
我没带司机,是自己开车回的霍家。
小跑驶入地下车库,我缓缓踩下刹车。
方向盘上挂着一只香囊,那里面是当年我遭遇车祸性命垂危时,向来不信鬼神的霍时深爬上永祚寺,一步一叩首才求回来的。
那以后,他很久不准我一个人开车出去,到哪里都是忙里偷闲的霍总亲自接送我:「阿慈,你要出了事,是要我去死吗?」……彼时他一身黑色风衣,垂首站在长阶上,额上满是血渍。
那张照片,我现在还留着。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我算了算时间,大概是我回港城读大学的时候吧。
那一年,钟家在生意场上回了暖,也比前些年多了话语权。
我心里实在想家,报志愿时便犹豫了。
霍时深把脸埋在我颈窝,勾着我的发尾睨着我笑:「霍家这么穷,连一张飞港城的机票也买不起?」我破涕为笑,就着他的手,报回港城。
后来,霍家长孙的专机成了京港线上。
...
「霍夫人。
」见我进门,屋里的几人都站起身问好。
只有蒋清柠没动。
她拎起酒瓶,给我斟满:「钟小姐能来参加我的单身派对,是赏了光。
」我没心思跟她虚与委蛇,语气算不得多好:「霍时深呢?」蒋清柠像是打定主意我会来找他一样,有些得意似的朝后努了努嘴:「时深哥哥在那儿呢,钟小姐是来接他回去的吗?」我顺着她指的方向往屋里一看,霍时深确实在那儿。
只不过,他左手掌心上躺了一只粉钻,神色戚戚。
见我过来似乎也没什么惊讶的,淡淡吐出烟圈,氤氲了他的五官。
没有动怒,表情也没变。
他抬手摁灭了烟,摆了摆手,想把我揽进怀里:「想我了?不是说今晚我会回家吗,怎么这么等不及。
」我走过去,正想说话,就见霍时深把那粉钻塞回口袋,抬起三根手指放在太阳穴边上与我立誓:「阿慈放心,这次我不会去了。
」他顿了顿。
...
「宗江扬?」我的目光从他脖颈上那块玉佩上移开,就他的手上了车。
「都说霍家的少夫人是个软柿子,谁都能欺负一下,看来……」男人见我不说话,紧跟着我上了车,一屁股坐在我身旁的座位上又歪头看我。
「宗先生。
」我倏然开口,打断了宗江扬的碎碎念。
「听闻港城宗家的少主对霍家养女一往情深,豪掷千金也要求霍家与他订婚……」我拖长调子,托着腮看他:「难道宗先生要娶的,不是霍家养女,而是霍家长孙的妻子吗?」面前的男人僵了一下,随即勾了勾唇:「请问钟女士要回哪里?」「霍家。
」宗江扬笑不出来了。
良久,他朝着前边打了个响指:「没听见少奶奶说想娘家了吗?还不快去。
」挡板慢慢升起。
我回过神,饶有兴致地点点头:「谢谢……未婚夫。
」宗江扬明显愣了一下,却很快低低笑开。
他凑近,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畔。
...
拿到了最重要的东西,那留在霍家的东西也没必要都带走。
我踩着楼梯上了楼。
这三年,除了蒋清柠每次「结婚」时霍时深会大张旗鼓去抢婚以外,他都住在家里。
我有时都会恍惚,甚至会想找个什么大师给他看看,到底是不是被下了降头。
可真的看到那些「婚礼」录像和八卦新闻时,我才后知后觉,大概他早就变了心。
三年了,主卧和那年大婚时没有什么区别。
这里是我和霍时深的婚房,里面的布置都是我亲手选的。
床头那对夜灯,是收藏品。
我在网络平台上刷到了一张照片却没找到购买渠道,为讨我欢心,霍时深跑了大半个欧洲,才在私人收藏家手里斥巨资买下。
我收回目光,走到梳妆台前缓缓坐下。
梳妆台上的首饰盒很粗糙,似乎在这里格格不入。
但那是我从前的最爱。
首饰盒是霍时深找了大师学了好几个月,亲手打的。
他那时总说「我的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