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的行动是背着方典偷偷进行的。昨日他警告了我一番,说什么只要我乖乖听话,不要再违背他,他会对我好的。可我只想逃,远远的逃离。小区是方父方母帮我找的。方父执行能力很强,我们中午刚说过, 晚上他就给我发来了小区信息。...
搬家的行动是背着方典偷偷进行的。
昨日他警告了我一番,说什么只要我乖乖听话,不要再违背他,他会对我好的。
可我只想逃,远远的逃离。
小区是方父方母帮我找的。
方父执行能力很强,我们中午刚说过, 晚上他就给我发来了小区信息。
是一个公寓小区,他为我定了里面最大的户型。
白天的事方父听说了,他不赞同方典的做法,要说他,却被我哭求着拦了下来。
我擦擦眼泪,目光坚定地告诉方父:“方叔叔,让我走吧,我真的不想再和方典有牵扯了,真的不想了。”
毕竟每多一次牵扯,身上就会多一道疤痕。
昨天方典问我为什么不叫他典哥哥了。
我没有吭声,也不会告诉他,就是因为叫他典哥哥,我被扒光了站在主席台上,对全校人说:“我是一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他们不允许我捂住自己的关键部位,他们说这是对我不知廉耻的惩罚。
只是天真冷啊,冷到我还没念完一百遍“我不知羞耻”时,直接晕了过去,然后被兜头冷水浇醒,再起来,再次复颂……
天刚蒙蒙亮,趁着方典还没有醒来,给方父方母发了信息后,我拎着鞋子,光着脚,背着我简单收拾的行李,蹑手蹑脚的下楼。
刚出别墅的门,我忽然瞧见一辆熟悉的车旁依靠着一个人,他低头玩手机,看不清样貌。
我心下大惊,以为是方典,腿一软,几乎要瘫坐在地上,却被那人一把扶住。
我定睛一看,才发现是祁珩。
“何小姐,你要去哪里?”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只是慌乱地避开他的触碰,穿上鞋子想要赶快逃离。
谁知越急越乱,颤抖的双手拿着鞋子怎么也套不上脚。
他轻叹了一口气,蹲下身,主动为我穿鞋,我吓得拼命往后缩,眼泪鼻涕再次糊了一脸:“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打我,我没有勾引男人,我没有……”
“何小姐,你在说什么?”他愣住了,手足无措地想要安抚我,却看到我挣扎中上卷的衣摆,露出的皮肤下狰狞的伤痕。
他愣住了。
这些伤痕明显超出了他的认知。
他蹲下身,声音放的很轻很轻,温柔又耐心地哄我:“你很好,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孩。”
“所以不要害怕,现在外面打不到车,我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好不好?”
我颤抖着缩成一团,想要拒绝,可是“要听话”的命令已经刻进骨子里,嗫嚅着点头,强忍住恶心和恐惧上了那辆黑色的车,抱出一个地址。
车内的空间很暗,车也不算大,狭窄阴暗的空间让我有些喘不过来气。
我缩在后座努力抱紧自己,祁珩觉察到我的不对为我打开车里所有的灯。
“不要让他知道我在哪里,好不好?”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像条濒死的鱼,对祁珩发出哀求。
他抿抿唇,说了声:“好。”
“行车记录仪我也关了,你放心,他查不到的。”
我点点头,抓紧自己的背包。
我选的小区离别墅区有好大一段距离,等到的时候管家已经等在门口了。
方父已经打好了招呼,我降下车窗,对他说,“咱们昨天看好的,麻烦您带我去了。”
祁珩对我不太放心,坚持和我一起上去看了房子,他保持着和我的距离,又把我护在身后。
其实我没有那么排斥他的,也没有像恐惧方典或其他男人一样恐惧他。
或许是在过去的时光里,他对我的无数次纵容和保护;或许是在我回来狼狈不堪的情况下,他没有逼迫我。
公寓是精装公寓,是个上下两层的loft,基础家具一应俱全,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只是具体的家具,像床单,被褥这些还是要自己添置,方父没住这里,也就没有考虑到。
但他们为我做的很多了,我已经很知足了。
而且,这比着那个狭小阴暗,没有声音的静心室,已经太好太好了。
从静心室放出来以后,我们睡的也是硬邦邦的钢板床。
被子潮湿腥臭,不见日光,有股陈年腐败的味道。
老师在前面耀武扬威,对我们说:“啊,就是不能住的太好,住的太好了,就会产生那些不该有的想法,会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所以这单单有床垫子的床,已经是我这半年来睡过的最好的,天堂了。
在陆家的那一晚上,我并没有安眠。时刻提心吊胆,掐着大腿的肉,不敢让自己睡去。
怕自己打呼,怕方典闯入,怕我不能成功逃离。
我其实很感谢昨天白涟突然出现把方典叫走的,自从他们认识以后,他就已经知道把他从我身边叫走多少次。
从前我是习惯且不甘的。
现在我是感恩并如蒙大赦的。
我轻轻对祁珩道了谢,送走所有人,拉开窗帘,躺在孤零零的床垫上,在晨曦中沉沉睡去。